呼了一聲父親,再抬頭時,眼中已隱隱有水光閃動,身形更似有微顫。
快樂王哈哈大笑,親自離座扶起王憐花,看著眼前這個時隔八年才重新相認的兒子,面上似乎也帶了幾分唏噓之色,笑嘆道:“你我父子二人,今日才算真正團聚啊!”
王憐花聲音微微哽咽的又喚了一聲“父親”,低下頭去,語中似包含了難以言語的複雜情感。
“王爺,”白飛飛微笑著端起兩盞酒杯,盈盈的走到快樂王和王憐花的身邊,嬌笑道:“恭喜王爺終於父子相認,從今後,父為梟雄,兒是大將,天下何愁不得?妾身敬王爺和王公子一杯。”
四下急風騎士聽到此言,急忙隨聲舉杯附和,言道塞外既然已定,揮師東進、逐鹿中原便指日可待,用不了多久,快樂王就能完成畢生霸業之夢想。一時間,恭賀之聲,縈繞不絕,快樂王不住的綠須點頭,笑眯眯的聽著,大為受用。
我卻趁快樂王他們分神之際,飛快的瞄了一眼沈浪,卻見他俊臉含笑正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幕,察覺到我的目光,立時極快的轉了過來,望入我的眼中。
我的心頭頓時如被重錘,又是疼痛又是甜蜜,想移開目光卻又彷彿被他眼神中那片深情中粘住一般,半寸都挪不動。心中恨不得就這樣永遠的對望下去,什麼快樂王,什麼危險全都可以不顧不管,不去在乎……只要我們的心能入這眼神般濃稠交纏。
可沈浪終究比我要來的理智,他只柔和的望了我一眼,以幾不可察覺的動作點了點頭,然後便立刻先我一步堅定的移了開去,改而望向快樂王處,彷彿根本就未和我有過這一眼的交錯。
我收回眼光,凝注在眼前的酒杯之上,明知沈浪這樣迴避是為了我好,可還是有一股難言的心酸湧了上來,口中一片苦澀,不由自主的身手出去握住酒杯。
“哈哈哈……七七也要相敬本王麼?”快樂王忽然大笑著回頭向我望來。
糟糕,差點就忘記隱藏自己的情緒了,還好沒抬頭,我微微一震,忙調整面色,順勢舉起酒杯,再抬眼時,臉上已帶了淡淡的笑容,鎮定的道:“王爺父子相認這樣的大喜事,我自當恭賀!”
快樂王大喜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們舉杯同慶,大家同慶!哈哈哈!”
一飲即罷,大家各回其位。
快樂王被大家這一番恭維,明顯的又勾起了他的帝王之夢,談笑間便接著酒興躊躇滿志的許諾眾位手下,只要對他忠心耿耿無二,助他完成千秋霸業,功名利祿榮華富貴自然不會少等等等等,以他決定的口才,大大的煽動了一番人心。白飛飛、王憐花和熱血沸騰的急風騎士趁機又是大肆的拍馬屁,是不是就舉杯相邀。
快樂王始終保持這愉悅之極的笑容,幾乎是來者不拒,那美酒就如流水一般,一杯接一杯的入喉,銳目斜睨間,彷彿天下已在他掌中。
看來他這愛聽好話的毛病還真是不輕啊!
當下,帳中一番觥籌交錯,絃樂飄然,歌舞昇平,賓客盡歡,沈浪的聲音始終不卑不亢,原本以為會忍不住挑出來諷刺快樂王幾句的熊貓兒。也彷彿忘了自己階下囚的身份,一如從前的和王憐花開著玩笑,趁機多喝酒,但卻一直沒有主動和我打招呼,相比沈浪早提前關注過。
而我,自那一眼後,就則始終端莊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緊緊的剋制著自己,帶著完美的微笑,以一種冷酷的清醒之姿理智的注視著這場華麗的虛偽的宴席,更多的是專心的享受美食,傾聽著那熟悉的令人溫暖的言語,但儘可能的不開口。目光也絕不隨意的往沈浪和熊貓兒那邊多瞟了一眼。
不是酸楚不深,不是相思不濃,更不是我已默然無渴望,而是,我知道並堅信這一切的隱忍都只是暫時的,這條路走到最後,我一定會有更多更好的機會來彌補今晚的遺憾。而這些,我知道,他一定都能明白!
所以,為了最後的勝利,我願意刃,也一定能忍得起。
宴會足足進行了一個半時辰,等回帳的時候,我只覺得我盤坐的雙腿都有點僵硬了,稍作了一會便換衣休息。
回想起王憐花的表現,不由的微微一笑。
今日之宴,看似主導全域性的是快樂王,但事實上,一切都在王憐花的預料之中。見到我時波瀾不驚的表情,得體從容的應對。出人意料的獻寶,還有認父時逼真的真情流露,以及快樂王公佈野心後,所表現出來的有節有度的野心。這一切顯然都令快樂王十分滿意。看起來更是已完全將對王憐花的猜疑全部打散了。雖然期間並不相信王憐花的白飛飛,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