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的水袖擦去眼中淚珠,冷冷哼道:“崔護有情人終成眷屬,和本小姐又沒關係,我為他傷心作甚?有些可憐人比崔護黯然百倍,偏偏那呆子不解風情,白白惹的人焦心,哼!”
她轉過身來,小手提起長裙,拔腿便往寺廟中行去。走了幾步。卻覺身後安靜異常。沒有任何的聲音。她稍一猶豫,腳步不自覺的慢了下來,偷眼往身後瞥去。只見那人抬手把玩著帶著露水的桃花,目光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淚珠瞬間溼潤了雙眼。安大小姐輕泣一聲。折下手邊的桃花枝,憤怒朝他扔去:“你這沒良心的東西,就知道欺負人。就知道欺負我…”
燦爛的花瓣揚起,飄飄蕩蕩在兩人中間,趙閒莫名其妙的轉過身來,雙手用力捏了捏,冷哼了聲。
望著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安碧柔氣勢頓時弱了下來,心跳的彷彿小鹿亂撞,纖纖玉手中握住的花枝,卻再也扔不出去。
“你,你要做什麼?!”望見他壞笑的眼神,安大小姐頓時心慌了,雙腳卻如同生了根般挪不動半分,語無倫次的道:“這裡人多,你敢對我…我就…”
望見他的大手向自己臉頰拂來,安碧柔驚呼一聲,卻怎麼也挪動不開身軀,她臉頰漲紅,絕望似的閉上了眼睛。
“你就什麼?喊人來制住我不成?”趙閒苦笑著,拈去她髮髻上的幾片花瓣:“老胡思亂想時不對的哦。”
看他偷笑的臉龐,這才省悟過來自己上了他惡當,安碧柔羞惱中夾雜著點點難以言喻的失望。她眼圈通紅,委屈道:“逗我很好玩麼?!我是欠了你還是怎麼的,欺負完我還不搭理我…啊!”
一隻火熱的大手抓住她微微顫動的柔荑,安大小姐措不及防之下驚叫一聲,呼吸似乎都摒住了,臉頰直紅到修長潔白的玉頸聲。
“你,你做什麼?!”她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卻不自覺的小了下來,左右偷偷瞄了幾眼:“你,你敢欺負我,會被拉去浸豬籠的…”
“拉拉手都得浸豬籠,我恐怕在被淹死幾百次了。”趙閒嘻嘻笑著,大手卻微微用力,將她小手又握緊了幾分:“你不是我欺負完就不搭理你嘛?我先現在好好搭理你啊。”
聽著這可惡的聲音,安碧柔心神俱顫,有一種難以壓制的心悸感覺。
“你,你快放開我,”她呼吸急促了幾分,小手輕輕的掙扎著:“你,放手,否則,我要喊人了…”
“你喊啦!”不待她說完,那無恥的人便笑了笑:“把大家都叫來看看,我拉著你的手,親親密密的樣子。”
安大小姐又氣又惱,卻真的沒法子了,心中的顫動難以言道,跺了跺腳道:“你,你太無恥了,快點放手。”
“你是真的不願我牽你的手麼?”趙閒搖搖頭,難掩失望之色:“那好吧,我不牽就是,待會回去牽別人的。”
他說著話,順勢就要丟開安大小姐的小手。見他如此決絕,安碧柔頓時難以掩飾的失落,輕泣道:“你……你混蛋!”
我天,牽你手無恥,鬆手混蛋,這什麼邏輯。趙閒哈哈笑著,手上加勁,將她柔荑握在了掌心:“大小姐,這手到底是要牽,還是不牽?你給個痛快話嘛!我隨了你的意思便是。”
他話裡有話,安碧柔羞喜交加,卻又惱道:“我是你名義上的堂姐,這要讓別人看見了,我還怎麼活啊?……” 她俏臉紅如胭脂,眉眼間的羞澀,連天上的太陽都比了下去。
要是能閒下來,每天陪著她們打情罵俏,就算被她們輪番蹂躪,也很快活吧!趙閒默默嘆了口氣,望著安大小姐勉強一笑,方才的旖旎心思突然消了幾分。
安碧柔敏感的覺察到了他心情的變化,紅唇輕咬,柔聲問道:“怎地,你也害怕老爺子不答應?”
老爺子早就答應了,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趙閒搖搖頭,看了看遙遠的北方,良久默然不語。
這個討厭的人!怎麼又不搭理人了。安碧柔輕嘆一聲,偏過頭不去看他,晶瑩美麗的脖子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色,小聲道:“沒見過這麼膽小的人,在匪寨做惡時的膽子哪裡去了?”
趙閒沒有回答,遠處遊人如梭,士子才女吟詩作對巧笑嫣然,一副寧靜和諧的景象。
默視良久,他忽然長聲嘆氣:“我其實想當個風流才子的,娶百八十的老婆,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真是貪心,娶那麼多夫人,你記得過來嗎?”安碧柔輕‘啐’了一口,又哼道:“想要做風流才子去做便是,還有人能難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