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黃縣手刃朱扒皮,諸位肯定要問了,這朱扒皮是誰呀?別急,諸位且聽我慢慢道來,那朱扒皮本是一鄉間青皮,後來走了大運,便成了黃縣一霸,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武判官李賢,那一日武判官走到路上,遇到一壯漢,那壯漢嘴裡道:你就是那李賢?武判官行為正派,當然是點頭應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李賢……”
眾人聽到這裡,只覺得武力除惡霸的事情振奮人心,快意淋漓,當下大灌一口酒水,擊掌叫上一聲好。
但那窗邊的紅衣女子聽到這裡的時候,面色卻難看的緊,兩排細碎的糯米牙咬的咯咯作響,若不是心有顧慮,只怕她早丟出手中的酒盅,狠狠地教訓那說書先生了。
甄宓受辱,李賢罪不可赦,此時,聽到說書人對其吹捧,公孫瓊很是氣憤,她將手中的酒碗摔了個粉碎,嘴裡道:“哪來的書生,不分青紅皂白,溜鬚拍馬,斷無半點風骨!”
她的聲音雖大,可滿廳內幾百號人的聲響,又是喝彩高呼的當口,那滔天的聲囂早蓋過了她的喝罵,如此一來,又怎會有人注意到她?即使身邊的幾個看客聽到了動靜,疑惑的瞥了瞥之後,也就沒再理會,繼續聽那段子了。
眼見無人搭理,正跺腳發狠面色羞怒的公孫瓊卻突然瞥見對面的正門行來兩人,為首者面色白皙,長衫飄飄,很有風度!一邊的漢子身形高大,一看就是護衛之類的角色。
不問可知,酒館門口立著的這二人正是李賢,在酒肆門口與那老者拜別之後,李賢聽到這裡人聲喧譁,便想進來瞧瞧熱鬧,可那高朋滿座的景象還是把讓他大吃了一驚,心中道:若是郭德綱郭老師在這兒,只怕月薪五十兩都不成問題……
正在門口觀望的時候,酒館館的外面又進來兩人,其中一個身材瘦削,看面相他的年紀還不到十六歲,只是那清秀的臉上全是倔強,乾裂的嘴上的倒是有一批絨毛嶄露頭角。再看這這少年的身後,竟俏生生的立著個小女孩兒,小女孩梳著個沖天辨,小手緊緊的拉著少年的衣角,少年動一步,她就挪一步。看模樣,這應該是對兄妹。
進了酒館之後,那店夥計見這兄妹衣著寒酸,但又不像乞丐,猶豫一番之後也就沒把他們趕出門。
淡淡的向那店夥計道了聲謝,少年讓小女孩兒靠牆蹲下,而他則挨個桌子的問道:“客官要寫書信麼?”
被問到的茶客聽段子正聽到了興頭上,高朝迭起的時候冷不防的被人打斷,哪裡還有好脾氣搭理他?冷眼以對,拂袖揮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飽以老拳已經是一忍再忍的結果了。
轉了一圈兒,少年一無所獲,最終又兜到了酒館門口,這時他瞥見了穿著不凡的李賢,眉頭一擰,他走上前去,嘴中道:“公子,要寫書信嗎?”
李賢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在對方滿頭霧水的時候,他哈哈笑道:“我雖然書信要寫,不過看你飢渴,這些銀錢你拿去,等你……”
李賢話還沒說就被少年打斷了。
“這位公子,所謂無功不受祿,你不需要代寫書信,我就不能收你的銀錢,這銀錢,你還是自己留下吧!”說罷,少年竟自顧自的搖頭離去,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李賢,還有咬牙切齒的護衛。
冷風一吹,李賢猛然驚醒,再看那少年,他身邊如今立著個面有菜色的小女孩,一雙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盯著臺上的說書先生,瞥到這小姑娘,即便李賢心有怒意,也還是被這個精靈般的小人兒觸動了心絃,抬腿疾行幾步,嘴中道:“那少年,我有書信要寫!”
聽到有人代寫書信,少年的步子一緩,身子驟然一轉,精瘦的腰椎“啪”地一聲脆響,等到他看清來人正是李賢之後,他面色多變,最終還是淡淡的說道:“公子要寫家信還是拜師函?”
“嗯,煩勞抄錄一段《孟子。告子下》”孫延壽淡然一笑,這篇孟子的文章中有那段傳承千年的經典“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筋骨,勞其體膚,曾益其所不能”。
少年深深的瞥了李賢幾眼,嘴中道:“公子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
李賢知道對方肯定是找個地兒運筆疾書,這亂糟糟的酒館確實不是個寫信的好地方,想到這裡,他釋然的一笑,嘴中道:“你且自便,我在這門口等著便是”。
少年頜首正欲離去,可望了望身邊的妹妹之後,略一遲疑,還是單臂抓緊,生怕被人搶了過去。
小女孩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李賢,臨到近前,她低低道了聲謝。
這時候,公孫瓊終於從甄宓的神情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