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生意要與你家管事商議,還請與我通稟一番。”
那小廝接過銀錢,又打量了李賢的穿著打扮,方才應道:“看你儀表堂堂,也不像個賴皮,我便擔了干係,為你走上一遭吧,只是管事見與不見,那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李賢拱手,道:“讓兄臺費心了,若是事成,日後另有厚報。”
小廝這才喜笑顏開,報信去了。
沒過多久,一個頭戴青帽,雙眼微微眯起,頜下有一縷長鬚的中年男子踱步而來,“是你要找我?”
男子語氣很是不耐,如果不是李賢穿著還算得體,他早已經掉頭而返了。
對方的高傲李賢看在眼裡,他知道必須充分吊起此人的胃口,不然此番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想到這裡,李賢不卑不亢,道:“我有一場天大的好處要送與兄臺。”
男子不屑,冷笑道:“喔?願聞其詳。”
“糜氏做的是精鹽生意,如果我能夠提供上好的海鹽,不知可否算作一份好處?”
男子依舊錶情冷淡,他說道:“我糜氏財力渾厚,可不是幾百斤鹽貨就能夠打發的。”
李賢胸有成竹地笑了起來:“月供鹽貨一萬,不知可否?”
男子眉角一跳,他環首四顧,換了副神色,道:“是我小瞧你了,來,隨我入屋詳談。”
李賢自然應下。
畢竟是久經商場的人物,中年管事前倨後恭,道:“小兄弟是何方人士,月供一萬鹽貨,這可不是小數目呀。”
李賢知道最關鍵的時候來了,他從袖中摸出一塊金餅,遞給了眼前一亮的管事,嘴裡道:“在下家居介亭,祖上便以曬鹽為生,鹽貨一萬斤,雖說不是小數目,可只要耗費一番氣力,也還是可以籌出的。”
這小子到底多大的來頭?出手如此大方!
漢承秦制,施行黃金與銅錢並行的貨幣制度,根據《漢書》中的記載,一斤黃金約莫等於一萬枚銅錢。
只是拳頭大小的金餅,就可以抵得上十貫銅錢了,若是換成人民幣,這就是一萬塊。
等閒的四口之家,辛辛苦苦一年也不過四五貫銅錢的樣子。
管事隱秘地往金餅上掃了一眼兒,沒有任何的印記,這說明金餅很有可能來路不正,不過,這又算什麼?只要最終受惠的是自己,管它是不是贓物!
得了好處,男子笑的更是燦爛,他自我介紹道:“為兄屈長你幾歲,在家中排行老九,你若是不嫌,喚我九哥便成。”
李賢順杆子爬,喊了聲九哥。
兩人重新報過姓名之後,算是真正認識過了。
糜老九老奸巨滑,他情知天上沒有白掉餡餅的事情,便隱晦地問了起來:“賢弟氣量非常,絕非凡人,不知究竟作何打算?”
李賢也沒有隱瞞,他說道:“我想讓九哥幫我個忙,日後只要是我領人過來賣鹽,希望價格能夠貴上幾分。”
這麼一說,糜老九就明白了,眼前這小子是想獨佔糜氏的進貨渠道,打壓其他的鹽販。
這個事情可不是等閒,一旦被糜氏主家知道了,糜老九吃不了就要兜著走。
眼瞧著糜老九皺起眉頭,就要出言拒絕,李賢又笑道:“九哥先不要急著做決定,且聽我將話說完。”
“你且說說看”
“有道是一分錢一分貨,價錢高,自然有價錢高的道理,如果我提供的鹽貨不摻砂土,俱是上好的精鹽,可否讓哥哥交差?”
如果是這樣的話,糜老九自然有辦法交差了,他頜首笑道:“你賣了高價,與我何干?”
這就是討要好處了,顯然,糜老九的胃口絕不是一塊金餅能夠滿足的。
李賢拍著胸脯,道:“只要九哥助我,小弟願與哥哥五五分潤!”
糜老九眼中精光一閃,他眉開眼笑,道:“哈哈,賢弟果然爽快,就這麼著吧,日後只要是賢弟的鹽貨,每斤貴上三個大字兒。”
李賢算了一下,一萬斤就可以多賣三十貫錢,雖說還要與這老貨分潤一半,可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了。
再者,眼下李賢襲殺了朱富貴,藏匿了不少銀錢,如今,他不缺錢,缺的是人心。
如果能夠透過販賣私鹽,將人心凝聚到一處,那李賢就算成功了。
又寒暄了一番,敲定了具體章程,李賢方才告辭離去。
出了糜氏商棧,李賢並沒有著急回家,他尋了兩家當鋪,分別當了兩塊金餅,折出銀錢一百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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