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此後兩人靜養休息,不再理會生意的事情,專心安排搬移的事情,不消三天,就出發去了。
這是後話,再說唐十一逼著全廣州的撈家答應了不賣鴉片以後,山本裕介就再坐不住了,他逼問唐十一到底什麼時候答應他做商會主席的事情,唐十一這次不再推辭了,他說明天晚上在愛群酒店裡作東設宴,邀請山本裕介以及幾位有地位的日本軍人一同飲宴,到時一定給他滿意的答覆。
唐十一讓人送了山本裕介出去以後,拿起電話來,“喂,請問是南局警察局嗎,我找白文韜。”
☆、第十四章
白文韜站在平安戲院門口,身上的西裝勒得他渾身不自在,他解了最上面的兩個釦子,東張西望得等著唐十一來。戲院對面有家理髮店,理髮店的大鏡子正好衝著他的方向,他瞅了兩眼鏡子裡的自己,不由得又得意了,腰板也挺直了些。叮鈴鈴的電車跑過,車子上的一群女學生竊竊私語地圍聚在一起,都偷眼看他,他咳咳了兩聲,故意轉了幾□子,讓她們看個夠。
白文韜一直知道自己長得頗為英氣端正的,只是平常無暇收拾,自從上次穿了唐十一的西服以後就更加自戀了些,只是平日他就算自戀也沒有物件欣賞,今天難得有人看,他自然樂意表現得更加俊朗瀟灑。
唐十一今天沒坐車子來,他叫了黃包車,於是老遠就看見白文韜端著一副器宇軒昂的樣子在戲院門口佇著,好像要跟戲院掛出來的電影海報裡的男明星比一比似的,不禁笑了起來,他下了車,好整以暇地打趣道,“喲,白先生,今天心情不錯嘛,穿得倍兒精神。”
白文韜見唐十一故意恭維他,便也厚著臉皮接受了,“都是託十一爺的福而已!”
“給你三分顏色,你倒是開起染坊來了?”唐十一挑了下眉毛,饒有興味地看他一眼。
“我這不是順著你的話講嘛!”白文韜裝不下去了,撲哧一下笑道,“你十一爺約人真奇怪,人家看戲都是晚上看的,你卻大白天約我看戲。”
“你又不是女明星女學生,我幹嘛約你晚上去看戲呢?”唐十一笑了,指了指掛在戲院門口的水牌,“今天演的就是梁祝,我就看看你能不能把我嚇到。”
“原來你不是要看戲,是要看我出醜!”
“走啦走啦。”
唐十一看戲,自然是坐的包廂。兩人落座不久,就有小廝來捧上毛巾茶水,又問唐十一要不要什麼點心零嘴,唐十一讓白文韜點,白文韜說要兩包橄欖就好,惹得小廝一陣詫異,唐十一便塞了十塊錢小費,打發了那小廝走。
“那小廝肯定是新來的,一點規矩也沒有。”唐十一給白文韜斟上茶。
“我沒事,你不用安慰我。”白文韜倒是豁達,“換了我,我也喜歡出手闊綽的客人。他只是看我衣著光鮮,所以誤會了我是什麼大爺,才會那麼失禮吧。
“你怎麼不是大爺了,你白文韜在我心裡,比全廣州的大爺都大爺!”
白文韜差點就嗆著了,“這恭維過火了吧?”
“你可是第一個罵我是狗的人,你說你大爺不?”唐十一笑著說。
“我發現你還挺記仇的啊十一爺!”
說笑間,鑼鼓已經奏響了,兩人便不再笑鬧,專心看起戲來。演的還是《樓臺會》,白文韜初時還剋制著,看著看著就入迷了,搖頭晃腦地跟著小聲唱了起來,指頭在椅子的把手上一點一拍,都是踩著工尺的。唐十一看他如此入神,也沒著意提醒他,他靠在椅背上,捧著一杯茶,眯著眼睛往前看,一半看戲,一半看白文韜。
不過白文韜也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誇張,不過是神情跟戲臺上的角色相應和了而已。看完了戲,唐十一跟他在街邊的冰室坐,“你也沒多誇張啊,還是說你今天故意剋制著,沒入戲?”
白文韜從戲院出來以後就一直皺著眉頭,他自己也奇怪,但又不像是為梁祝的故事而傷心,反倒是有些不暢快了起來,“我也不知道,今天我聽這戲,突然覺得心裡鬱悶。”
“怎麼,這戲班唱得不好?”
“也不是,唱得比那些唱神功戲的草臺班子好多了,但是,我就是感覺鬱悶。”夥計端上來兩盆刨冰,他就低下頭去挖了一大勺子,刺刺的冰冷直貫心胸,他才長長地“唉”了一聲,好像在抒發什麼愁怨一樣。
“哎,白先生,我今天請你看戲是答謝你的,可你看戲之前生龍活虎的,看完戲反而唉聲嘆氣,這叫我如何是好?”唐十一胃不好,拿著調羹一小口一小口地把冰都含化了才吞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