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擔心,可是,我不能表現出什麼。我不想讓人說我和阿諾已經有什麼,這對他為此跳河的事情並不是好事,我對他更多的是同情和憐惜,並沒有其他的感情,至於他對我,更多的估計是感激,也許那感激還沒有多少,我不能讓別人說什麼。但是我還是有些擔心,這孩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居然到我們打獵的隊伍都回來了,他都還沒有回來!
分食物的時候,阿諾終於回來了!帶著豐盛的獵物——七八斤的鹽,一個獸皮袋裡裝著的一種我們見過的根塊,另一個獸皮袋裡我們不認識的一種植物,綁在一起的三隻野雞和一隻野兔,還有他手裡牽著的兩隻小野豬!
族裡的雌性當然也有出去過的,不過他們的路線是我們已經砍好了的、通往鹽洞的路,還有通往後山過冬的山洞。雌性也有收穫,不過都是野菜和野果,想要抓到天空中飛翔的野雞,地上跑著的兔子和跑起來很嚇人的野豬,對雌性來說太難了。別說雌性,就連雄性,也不容易。雖然對於雄性來說,抓不到野雞和野兔是因為它們太小太靈便,不容易抓到手,而不好抓野豬則是因為在山林裡,不獸化的話,一個人對付一頭野豬也很不容易。
雖然阿諾抓到的是沒斷奶的小野豬,而且他說自己是運氣,實際上我不覺得有誰有這種運氣,輕易能抓到兩隻小野豬,而且,他還是個雌性,一個瘦瘦小小的雌性。
族人都很驚訝。我也一樣。
經過一番斟酌,最後族長決定把他的獵物都給他,不過,少給他一半的肉,雖然從族規上來說,雌性的所有收穫都歸自己,但是他的收穫太驚人了,幾乎可以比得上一個雄性的收穫了。所以這個決定大家也能接受,畢竟,自己能多吃一點,誰不樂意呢?何況,他的收穫其實比誰都多。只是,大家從來沒想到一個雌性有這樣的收穫,所以沒想過要讓雌性也做這個而已。
看著他拎著那些東西,跌跌撞撞往前走的樣子,幾乎是下意識地,我就上前拿過了他手裡的東西。
他回頭看我的時候,眼睛在夕陽的光輝下閃爍著有些像是他阿爸獸化之後的那種金色的光輝,真的非常漂亮。而且他也不再害怕我,反而一點也不客氣地把手裡的東西都遞給我,自己拎著那幾只野雞和野兔,大大方方地讓我送他回去。
族人看我要送他回去,當然是要笑的。只是,他那樣自然的態度,反而讓別人做不出什麼惡意的態度。再說他很快就是我的伴侶了,實際上想起來也沒什麼。大家反倒只是說一些玩笑的話就是。
他說要養野豬的時候,我已經非常驚訝了,我還記得以前族裡一頭小野豬亂跑,他嚇得躲在帳篷裡不敢出來的情景,而現在他居然說要養野豬!還那樣堅定地說一定能養好。
只是看著他堅定的神情,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打算先幫他弄幾個結實的木樁,好把小野豬拴起來。
然後,我又聽到了阿諾更讓我驚奇的注意,他說,不如弄幾個木樁圍著一棵樹,把小野豬拴在上面,讓他無論如何也跑不了。
他說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已經不是驚訝可以形容了,心裡簡直是洶湧澎湃了!那個膽小畏縮看見我就跑的阿諾,居然會叫我一起吃飯!
可是實際上,他做的飯很好吃。雖然他用燧石生火笨手笨腳,但是他用那種他叫做生薑的東西煮出來的野雞湯清香可口,沒有腥氣,也不油膩;他用蜂蜜烤得肉又香又甜,吃起來也很嫩,他烤的那隻兔子也剛好到火候,吃起來肉質鮮嫩,也很美味。他還給我吃了他帶回來的那種植物根塊,在火裡面烤過之後,這種他叫做紅薯的植物吃去來甜甜軟軟,有一種非常奇異的美味,就連做了幾十年食物的阿麼都讚不絕口。
對了,他還請了阿麼吃飯,以前他跟誰都沒有什麼招呼,這一次,他看到阿麼來叫我回去吃飯,還熱情地請阿麼也坐下來一起吃了飯。
聽著阿麼跟他囉囉嗦嗦地說一些過去的事,我也不說什麼,可以讓阿諾聽得,我就讓他說,有些不需要提的事情,我就瞪瞪阿麼,讓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一吃就不小心吃的很飽,真的很飽,比我以前任何時候都吃的飽,以至於我後來不得不去巡邏一圈消消食。吃了一隻烤兔子,幾斤烤肉還有紅薯和野雞湯,怎麼能不飽?吃的我真的非常滿足,好像記憶中吃的這麼飽還是羅烈沒有出生的小時候。
阿麼在他家裡不僅吃的很高興,就連他做出他說是木碗的東西都喜歡的不得了,還說著要帶回去給阿爸看。
阿諾聽他這麼說,又附送了他幾個紅薯和半罐子的野雞肉,讓我都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