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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Dr·莊瞭解地一笑,陸茉代在他們醫學院裡可是人盡皆知的人物,他愜意地用筆尖點點病歷表問:“那麼你打算…··”

“收留她嘍。”鍾潛大方地說:“反正我鍾潛不差她那張嘴,況且只有短短三個月,出不了什麼大亂子的。”奇怪,怎麼說這話時,他心裡猛跳,一陣一陣不好的預感隱隱傳來,好像真會出什麼亂子似的。

“既然如此,潛,對她多包容點,失憶的人是很脆弱,也很沒有安全感的。”Dr·莊由衷地說。

他看得出來鍾潛與這個女孩似乎有點水火不容,但站在醫生的立場,他還是必須奉勸鍾潛。

“脆弱?”他重哼一聲,“看不出來。”他反倒覺得她在他家裡如魚得水,簡直當自己是主人。

“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基本上就像踩在雲端似的,不知道何時會摔下來,你看不出來她脆弱,或許是她原本個性使然,有很多失憶的人都在半夜哭泣,因為他們不知該何去何從。”

“是這樣嗎?”他很懷疑。

好吧,就當作積點德,對她好一點也無妨,不過話說回來,他對她還不夠好嗎?這“好”的定義實在很模糊呀。

在醫院待了一早上,一回家鍾潛就忙不迭地喊熱,管家畢恭畢敬地送上一杯主人最喜歡的礦泉水,緩緩報告道:“鍾先生,丁先生來了。”

鍾潛眉挑一挑,“丁先生?”世上他認識姓丁的人只有一個,莫非……

“潛!”渾厚嗓音傳來,一名身穿罌粟紅毛料西裝的高大男子從沙發裡站了起來,他朗朗的笑容豪邁不羈,眼光有種灼灼逼人的威力,濃密的毛髮,微微有些落腮鬍的感覺,光是看他的體型,就可以判斷他的肌肉很結實。

“媽的,維巖!真的是你。”鍾潛亂吼亂叫。

“是我。”丁維巖笑了笑,他知道鍾潛習慣用粗話來表達他的開心與不開心。“別來無恙?”

跟在鍾潛身後進門的程勁雨打住腳步,她看著這名令鍾潛欣喜的陌生男子,一邊欣賞他的穿著——剪裁合身的罌粟紅西裝,裡頭一件駱駝黃翻領薄毛衣,不打折的長褲熨得筆挺,搭配一雙深咖啡色小牛皮鞋,既有紳士的優雅,又不失落拓滯灑之氣,偉岸英挺。這個人比鍾潛會穿衣服多了。

“死不了。”鍾潛擁著他夥伴坐下,“倒是你怎麼捨得飛來這裡?”

“這位小姐是——”丁維巖友善地看著程勁雨,冷落人向來不是他的習慣。

丁維巖,十方烈焰的“磁場”。二十八歲的他排行第二,長久以來一直居住在德國的柏林,他所有擁有的廠房之大,是全球工業之首。

“她不重要”鍾潛撇撇唇,連介紹的意願都沒有,“還是談談你吧,你的股票去年又是獨佔鱉頭……”他心想,開玩笑,僕傭已經被程勁雨收買了人心,不能連他十萬烈焰的兄弟也讓她給搶去。

“丁維巖。”雖然鍾潛要他別理她,他仍站起來客氣地對程勁雨伸出手。

“程勁雨。”她有絲迷惆地看著丁維巖,這種亦父亦兄的感覺好熟悉,似乎在她生命中也有一個這樣的人。但,是誰呢?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喂,維巖,你保證不把看見這女人的事給傳播出去。”鍾潛未雨綢緞地警告著,他可不想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拷問給疲勞轟炸。

丁維巖坐下,拿出一隻雪茄來,“我又不是雅浦。”

十方烈焰中最喜歡和大夥交流訊息的就是“虹霓”——方雅浦,不管有什麼資料到他手上,準會弄得人盡皆知,而且“虹霓”一定第一個稟告給他們遠在埃及的義父知曉。

雪茄——程勁雨鱉起眉心。

“有什麼不對嗎?勁雨。”了維巖敏銳地察覺到她異樣的神情。

她搖搖頭,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對。

鍾潛挑挑眉,“你別理她,她失憶了,現在是一問三不知,你跟她聊天也是白搭。”

丁維巖點點頭,沒再多追究理由,徑自點上雪茄,與鍾潛攀談起來。

短短問談間,程勁雨對丁維巖的好感又加重了一分。一個成熟的人不會隨便挖人瘡疤,也不會隨便交淺言深,丁維巖顯然就是這種懂得拿捏分寸、進退得宜的人。

“什麼?你要住飯店?”鍾潛道。這個“磁場”太不夠意思了,難得來鳳凰城一趟,他居然說要住飯店。

丁維巖不慌不忙地說:“別誤會,我不是不想住這裡,住飯店是因為洽公方便,公事結束之後,我就搬來你這裡,到時你想趕我都趕不走。”

“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