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憂將李尋歡要解除婚約的事情給林朝英,林朝英一看上面寫的內容,便氣不打一出來。林詩音一說起此事,眼淚就往下掉。到底是個未經過事兒的年輕姑娘,這些年在李園也是被李尋歡當成瓷娃娃一般呵護著,不曾受過半點委屈。如今李尋歡不僅要與她解除婚約,還說什麼她與龍嘯雲成親之日,他便將李園送給她當嫁妝?林朝英自從隱居古墓後,修心養性,已經許久不曾這樣動氣。看到林詩音的眼淚,心中憤怒的小火苗更是越燒越大。她本想著是不是親自去找李尋歡的,誰知林詩音一句前輩與我素不相識,怎好再勞動前輩如此為我操心,令林朝英想起林詩音並不知道她這位堂姐的存在。林家的女兒都怎麼了?為何總是被辜負?林朝英多年不動氣,一動氣就是因為這種感情之事。她自己曾被辜負被錯待,擔心自己見到李尋歡之時,難免有失偏頗,說不定反而害了林詩音。因此稍稍冷靜之後,林朝英便同意了由千歲憂帶林詩音去萬花樓找李尋歡之事。林詩音還是不願意,林朝英就按捺佈下心中火氣,冷聲問道:“你不去與李尋歡當面問清楚此事,是打算怎麼辦?他讓你解除婚約你就解除婚約?他讓你嫁給龍嘯雲,你就嫁給龍嘯雲?你自己呢?你是怎麼想的?難道你的父母將你生下來,為的便是讓你這般讓人擺佈的麼?”話說的有點重,林詩音反而不哭了。半晌之後,林詩音抽著鼻子,啞著聲音跟林朝英說那就勞煩前輩與歲憂妹妹了。林朝英真是想起林詩音,就是一陣頭疼。物傷其類。她看到了林詩音,就彷彿看到了自己,與其說怒其不爭,倒不如說她也惱怒自己,為何如此不爭氣,拿得起,卻放不下。林朝英忍不住幽幽嘆了一口氣,腦殼疼。千歲憂靜立在旁,望著林朝英的雙眸宛若一汪清泉。千歲憂:“師父心中又不高興了麼?”林朝英勉強笑了笑, “不是因為你而不高興,別擔心。”千歲憂:“……”就算師父不是因為她而不高興,也不好啊。於是,千歲憂抱著師父的手臂,“今晚好冷啊,師父,今晚歲憂替你暖被窩好不好 ?”林朝英聞言,好氣又好笑:“你從小就睡在寒玉床上,體溫比常人都要低一些。到底是誰替誰暖被窩?”千歲憂嘻嘻一笑,“那就師父替歲憂暖被窩,好不好啊?”千歲憂拉著師父回了房間,換下了一身男裝。她身穿著白色的中衣,一頭長髮披在身後,就跳上了林朝英的床,要往師父的被窩裡鑽。林朝英被她折騰得沒脾氣,往外讓了讓,讓少女躺了上來。人已經躺下,可依然沒有睡意。千歲憂轉頭,“師父。”林朝英閉著眼睛,無情地掐滅千歲憂想要聊天的念頭,“閉嘴,睡覺。”千歲憂偏不,她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望著林朝英,“明明師父也不想睡。”林朝英無奈,只好張開眼睛,很是無奈地說道,“你想說什麼。”千歲憂:“師父打算什麼時候讓詩音姐姐知道你的身份啊?”林朝英默了默,“我還沒想好。”一則是林詩音根本不知道她有個堂姐的事情;二則是這些年來她從未替林詩音做過什麼,如今忽然冒出來,以堂姐自居插手林詩音的事情,好像過於突兀;三則是這些年來林詩音與李尋歡一同長大,表兄妹二人相處融洽,也是兩情相悅……人的心中都有親疏遠近,林朝英感謝當年伯父的收留之恩,所以心中也還記得林詩音這個小堂妹,可林詩音不一樣。千歲憂問道:“師父怕詩音姐姐不認你嗎?”林朝英靜默了好一會兒,隨即說道:“歲憂,換了是你,你認不認?”千歲憂:“為什麼不認啊?師父這麼好,古墓派雖然就只有幾個人,可是最近在江湖也挺出名了,要罩詩音姐姐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如果我是詩音姐姐,我肯定會認的。”林朝英有些懷疑地看向千歲憂:“是嗎?”“當然是!”千歲憂點頭,掰著手指跟師父說林詩音認了堂姐之後的好處。其一李尋歡敢隨便解除婚約,是因為林詩音隻身一人在李園,沒有長輩為她做主;其二李尋歡說如果林詩音與龍嘯雲有情人終成眷屬,就將李園送給林詩音當嫁妝,是因為林詩音無依無靠,沒有了李尋歡,她一個嬌貴的年輕姑娘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李尋歡算好了在林詩音悲痛欲絕、救助無門的時候,龍嘯雲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