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憂瞪他。瞪瞪瞪。段譽被千歲憂瞪得有些發毛,“我、我只是擔心——”段譽的話沒說完,就被千歲憂抬手製止了。“我以為段譽哥哥不拘泥於世俗之見,卻不料你是個老古板。喜歡就是喜歡啊,哪有那麼多的顧慮?做人,就是要快活。看上眼的人,得不到心,得到人也好啊,對不對?”段譽:“……”按照歲憂妹妹這麼說,難道他得不到王語嫣的心,就要得到她的人麼?千歲憂:“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什麼不好?”段譽呆若木雞,詞窮了。他發現自己滿腹詩書,到了千歲憂面前毫無用武之地,她總有各總各樣的歪理邪說,並且說得理直氣壯,令他反駁不能。喜歡一個人,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人也好啊。千歲憂從小與師父在古墓中長大,她看著師父一番情意錯付,住進了活死人墓中。感情這種事情,有太多不足為外人道,千歲憂並不想就林朝英和王喆的事情說些什麼,因為她是不可能像師父那樣的。終南山好山好水,是個修煉情|欲的好地方,好歹將那蹉跎了她青春年華的男人逮到古墓中玩弄一番,勾得他神魂顛倒。讓他出家,讓他創教,叫他日日想她念她,卻再也求而不得。可惜,林朝英不是那樣的人。千歲憂心中敬愛師父,所以不管師父怎麼做,都是對的,反正錯的都是王喆。無錫城外杏子林,杏花在枝頭沒心沒肺地綻放著,將這一片林子染成了一片粉色。段譽和千歲憂在此間的小路穿梭著,前方路旁伸出花枝,段譽上前將花枝撥開,讓千歲憂走過去。“歲憂妹妹,你說的大義分舵真的在這裡嗎?”千歲憂步履輕盈地在花間走動,手裡還把玩著一朵杏花。千歲憂:“應該錯不了。段譽哥哥,你彆著急啊。段譽:“我沒著急,我只是在擔心。”千歲憂:“你擔心什麼?”段譽:“我們昨晚才和全冠清打架,萬一他和這個大義分舵的蔣舵主是同謀,那我們豈不是自己送上門去給他們宰?”千歲憂頭也沒回,笑著說道:“段譽哥哥言之有理,不過你放心,這個蔣舵主和全冠清一定不是同謀。”段譽:“你怎麼知道?”少女腳步一頓,回頭朝他露出一個甜笑,神秘兮兮地說道:“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哦。”段譽:“……”他也很是納悶,到底千歲憂是從哪兒知道的那麼多門路。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忽然聽到前方有聲音傳來——【“我家慕容兄弟敬重丐幫的喬幫主是個英雄好漢,親自去洛陽拜訪他。可你們喬幫主卻並不在洛陽,這豈不是連累我家慕容兄弟白跑一趟。”】“我先前只知道你們丐幫中人不辨是非、含血噴人,卻不知你們也這般禮數不周”此人說話語氣陰陽怪氣,聽得段譽忍不住皺起眉頭來,“那是什麼人,說話如此難聽。”而這時,又聽到一個隱忍著怒氣的聲音——【“包三先生,慕容公子既未收到丐幫的帖子,也並未下帖子給丐幫,敝幫喬幫主事務繁忙,不知慕容公子前去洛陽之事,也十分正常。你何故在此胡攪蠻纏?”】千歲憂聞言,轉頭看向段譽,笑道:“段譽哥哥,你又能見著王姑娘了,心中是不是很高興啊?”段譽:“什、什麼?”千歲憂:“那是姑蘇慕容氏麾下四大家將中的包不同,清晨他才帶著阿朱她們走了,怎麼如今就到了這杏子林中來?”兩人沿著小路快步走出去,前方豁然開朗,只見前方有兩隊人馬相對而立。一方是穿著灰色衣袍的幾個乞丐,為首之人手中拿著柺杖,怒目圓睜。而另一方是一男三女,男子看著四十上下的年紀,書生打扮,在他身後,站著三個姑娘,一樣的美麗,不一樣的風情。那三個姑娘,正是昨夜才與千歲憂分道而行的王語嫣三人。王語嫣是跟著包不同走的,剛才丐幫之人稱那中年書生為包三先生,想來那一臉倨傲神色的書生,就是包不同。只見蔣舵主被包不同氣得臉色鐵青,沉聲說道:“包三先生,你若是來此澄清誤會的,丐幫歡迎。你若只是到此鬧事,可別怪丐幫招呼不周。”包不同:“非也非也!丐幫含血噴人,澄清誤會本就是你們的事情。我家慕容兄弟到了洛陽,喬幫主到了無錫。如今我替慕容兄弟前來無錫,喬幫主也不在。如此傲慢待客,真是豈有此理!”空地上的雙方正在僵持不下,千歲憂是知道包不同的,此人能言善辯,是個槓精,而且這個槓精還挺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