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龍嘯雲曾聽李尋歡說過林詩音並無姐妹,他都幾乎要認為林朝英是林詩音的胞姐了。如今又聽說林朝英是古墓派的掌門人。江湖上誰也不知道古墓派的掌門人有何來歷,而且她還姓林。龍嘯雲想起了李尋歡,李尋歡的父兄也是不懂武功的,可到了李尋歡,就說有個神秘人教他武功,傳授他飛刀,於是便成就瞭如今例無虛發的小李飛刀。世上會有無端端那樣容貌相似的人嗎?而且這個女子也是姓林,誰能保證這個姓林的女子,跟林詩音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呢?即使林朝英跟林詩音沒關係,可能跟古墓派攀上交情,不也是一件好事麼?龍嘯雲的心思繞了好幾圈,領著林朝英和千歲憂到了一個茶社。林朝英喜歡喝茶,千歲憂又分得一手好茶。當著龍嘯雲的面,分茶的少女動作行雲流水般將茶煮好,然後分別注入桌面上的三個杯子中,茶湯顯現出來的圖案不一。龍嘯雲看著心中暗自驚訝,分茶之術在時下是十分流行的,但都是官家和富貴人家姑娘的消遣,一般人都不會。可千歲憂的分茶之術,竟是龍嘯雲所見過最為高明的。千歲憂端起其中一杯熱茶給龍嘯雲:“龍公子,請。”龍嘯雲受寵若驚地接過熱茶,“多謝姑娘。”千歲憂又將另一杯熱茶端給林朝英,林朝英接過熱茶,並不說話。千歲憂見師父不說話,便知道師父的意思。林朝英之所以會和龍嘯雲一起到了茶社,不外乎是因為剛才龍嘯雲將她當成了林詩音。龍嘯雲大概是瞭解一些關於林詩音的事情的,師父也想聽一聽林詩音的情況,所以才沒有拒絕龍嘯雲的邀請。千歲憂得知師父的心意,於是就高高興興地當起了八卦專業戶。少女坐在龍嘯雲對面,眨巴著一雙眼睛,好奇地問道:“龍公子,你方才認錯了我的師父,你以為我的師父,是你的心上人嗎?”龍嘯雲正在喝茶,猝不及防聽到少女如此直接的問話,嗆了一口茶水,頓時便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他一邊咳,一邊跟千歲憂說道:“姑娘,話不可隨便亂說。”千歲憂卻一臉不解,“為何?詩文也有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師父長得這樣美,你能將我師父錯認成旁人,那麼那個人一定也是長得很美的。只要男未婚、女未嫁,你愛慕那個姑娘,是很正常的呀。”少女的話十分天經地義,卻不知多麼驚世駭俗。龍嘯雲聞言,苦笑著說道:“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認識的那個姑娘,確實很美。她的名字叫林詩音,是小李飛刀李尋歡的表妹。”龍嘯雲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林朝英的神色。林朝英神色不動,慢條斯理地喝著她的熱茶,似乎林詩音這個名字半點也激不起她的興趣一般。倒是千歲憂興致勃勃,少女啊了一聲,語氣雀躍,“小李飛刀我蹭聽說過的,例無虛發,很厲害!你與李尋歡是結義兄弟,林詩音是她的表妹,這麼一來,你愛慕她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啊。”龍嘯雲臉上的苦笑更苦了,“可是姑娘,詩音是尋歡的未婚妻,我是尋歡的義兄,我愛慕兄弟的未婚妻,又怎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呢?”千歲憂:“……”少女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臉上很是尷尬的神情,“我聽說過的,李尋歡和林詩音是有婚約的。對不起啊,我剛才忘了。”龍嘯雲臉上的神情一言難盡,有氣無力地說道:“沒關係。”這時林朝英忽然說道:“那你方才為何會認錯人?林詩音出身名門,像她那樣的年輕姑娘,又與李尋歡有婚約,豈會身邊只帶一個小姑娘,便會出門?”龍嘯雲聞言,臉上的神色更加一言難盡了。千歲憂雙手託著下巴,望著他,重複剛才林朝英的疑問,“龍公子,你為什麼會認錯人了啊?難道那位林詩音,今日不在李園嗎?”龍嘯雲微微沉吟了片刻,隨即說道:“在下相信前輩與姑娘並非是喜歡背後談論是非之人,也不怕坦白告訴二位,我方才到了李園本是要去見尋歡的,可尋歡並不在家。尋歡不在家並不奇怪,他時常喜歡出去與朋友喝酒聊天,可詩音也不在李園。我再三詢問後,李園的管家才告訴我,尋歡已經好些日子不曾回李園,今日詩音用過午膳之後,只帶了身邊的貼身丫鬟,也出門了。”千歲憂:“哦,他們約好了在外面見面?”龍嘯雲笑著嘆息,“要是他們約好的,我便不會出來找人。我不出來找人,自然也就不會錯把前輩錯認成詩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