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姿態慵懶地坐坐在她的榻上,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頭秀髮傾瀉而下。只見少女彎著雙眸,笑嘻嘻地說道:“夫人雖然一身縞素,可不減麗色,難怪會自負貌美,非得要旁人正眼看看你才甘心。”康敏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少女,後退了兩步,警惕問道:“你是什麼人?!”少女笑著從榻上跳下,仿若鬼魅般靠近了馬伕人,然後朝她裸露在外面的脖子肌膚上吹了一口氣,語氣曖昧說道:“夫人,我是你的小可愛啊!”脖子上猝不及防地被人吹了一口氣,陰冷陰冷的,康敏嚇了一跳,頓時又驚又怒,可隨即,她又恢復了鎮定。康敏臉上掛著微笑,說道:“什麼小可愛,小姑娘說的是什麼話呢?在此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你因何緣故闖入我的家中?”誰知少女卻歪著腦袋,笑道:“我叫千歲憂。好了,你如今認識我了,我能待在你的家中問你一些事情了麼?”康敏:“……”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少女來的時機太不對了。不止是少女來時機不對,就連全冠清受傷之事也十分蹊蹺。康敏心中不安,臉上卻笑顏如花。“姑娘,是為何事而來?”“我當然是為夫人而來,剛才我不都告訴夫人了嗎?我想問你一些事情。”千歲憂雙手揹負在後,在房中轉了一圈,最後她仿若這是自己家似的,坐在房中的圓桌前,怡然自得地倒了一杯茶,她慢條斯理地喝著茶,還跟康敏說道:“你坐啊。”康敏:“……”康敏:“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康敏此生最為自傲的,即使自己的美貌。她雖然不會武功,可因為這一身皮囊,不止多少男人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供她驅使。若眼前的少女是個男人,康敏大概早就打算將人睡服了。可千歲憂不是,千歲憂是個長相清豔,又年輕得令康敏忍不住嫉妒的少女。美人計對千歲憂不管用。燭光下,少女手中捧著一杯茶。在她的對面,站著一個渾身縞素的美麗少婦。坐在椅子上的千歲憂歪頭打量著康敏,臉上是微微的笑容,她十分和顏悅色地說道:“我不想要做什麼,只是想夫人實話實說,馬副幫主到底是怎麼死的?姑蘇慕容家與丐幫素來沒有恩怨,我不信慕容復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跑到你家來殺了馬副幫主。”康敏低著頭,輕聲說道:“原來姑娘是為了姑蘇慕容而來,你為了此事來找我怕是不妥。我一個婦道人家,哪知道這些武林中事。懷疑大元死於慕容復之手的人,是丐幫的執法長老白世鏡和全冠清,你不如去找他們罷。”少女依然笑嘻嘻,“有的人沒有主見,旁人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有的人雖有主見,但經不住夫人的美色|誘惑,夫人讓他做什麼,他也做什麼。可我呢,跟那些人不一樣,我可不是夫人讓我做什麼就會做什麼的人。”康敏眉頭微蹙,“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千歲憂笑著站了起來,她一邊打量著康敏一邊說道:“夫人,我昨晚在你家屋頂哦。”康敏內心一震,猛地抬頭看向她。千歲憂:“全冠清真是個臭不要臉的男人,想哄我跟他睡覺不成,就來找你了。果然除了我的意中人外,其他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夫人,全冠清可是把你們想要做的事情都告訴我啦。”康敏聽得目瞪口呆,昨晚要是眼前的少女就在屋頂,那她和全冠清的事情就不再是秘密了。康敏內心震驚,依然強自淡定,她站在原地,腰背挺直,水光在眼眶中打轉,聲音帶著微微的哭腔,“姑娘,外子被奸人所害,屍骨未寒。我一個弱女子,無所依靠,你可不要含血噴人。”“我含血噴人?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要被夫人這楚楚可憐的模樣騙了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千歲憂走到康敏身旁,語氣輕柔,“這話夫人耳熟嗎?哦,對了,我還聽到夫人說,馬大元居然為了喬峰要將你剁成肉醬。”康敏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千歲憂走到窗戶前,放眼看去,窗外的小花園空無一人,溫柔的月光下,一隻小野貓蹲在圍牆之上,耳朵微抖了一下,隨即像是被什麼東西驚動,尖叫一聲便已竄走了。康敏被那聲淒厲的貓叫嚇了一跳,寒毛直豎。千歲憂將窗戶關上,轉身,一隻白玉般的手擱在窗臺上。她的手背白皙,五指修長,像是白蔥段一般。她仿若是在思考什麼問題,那纖纖五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