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聽了片刻,見段譽一副茫然的模樣,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段譽哥哥,你體內有大把的內力,可以聽到屋內的人說話。來來來,靜心,凝神。”段譽依言靜心凝神,只聽到幾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三天之後,丐幫弟子都會在杏子林中相聚。殺死馬副幫主的兇手到底是誰,到時肯定會有一個說法。”“全舵主,殺死副幫主的,真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姑蘇慕容復嗎?”“日前我遇見喬幫主,喬幫主說馬副幫主的死因蹊蹺,姑蘇慕容與丐幫素來沒有恩怨,馬副幫主生性仁厚,得罪慕容復的可能性極小,真兇到底是誰,恐怕另有隱情。”“什麼另有隱情,喬峰到時候怕也是自身難保,他想要為慕容復主持公道,也得自己坐穩了幫主之位再說。”“……”原來相聚在這個破舊四合院中的幾人,是丐幫的弟子。那個被稱為全舵主的人,就是丐幫的全冠清。千歲憂之所以會帶著段譽到了這個地方,是因為她剛剛從客棧後門回來的時候,聽見幾個乞丐鬼鬼祟祟地嘀咕,說什麼在東街的四合院會合,全舵主在等著商討大計。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作為一個合格的書粉和大王的散粉,千歲憂到了無錫這個地方,但凡是跟丐幫有關係的東西,都忍不住多留意一下。如今聽到什麼四合院、全舵主,心中肯定是好奇的。但她的內心,其實對喬峰這個傳奇人物更好奇。於是,好奇寶寶千歲憂就揪著段譽一起來聽牆角了。誰能想到她運氣那麼好,不八卦則已,一八卦就八卦出一件驚天大事來。全冠清聯合了丐幫的四大長老,打算在三天之後的杏子林中,廢了喬峰的幫主之位。段譽聽著,不由得皺眉,小聲跟千歲憂嘀咕說道:“這幾人心懷鬼胎,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我從未見過喬峰此人,但也聽說過他是當世少有的英雄豪傑,怎可被這幾人如此禍害?歲憂妹妹,不如我們去通風報信吧?”千歲憂:“通風報信是可以的,你見過喬峰嗎?”段譽搖頭,“沒見過。”千歲憂:“剛好我也沒見過。”段譽:“……” 段譽一番好意,想去提醒喬峰當心丐幫之中有內賊要害他。那麼問題來了,不管是他還是千歲憂,都沒見過喬峰,那該怎麼通風報信呢?總不能隨便在街上遇見個乞丐,就說他們要見喬峰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們怕是會被人當成瘋子轟出門的。段譽站了起來,憂心說道:“難道就由得這幾個奸人陷害喬幫主嗎?”千歲憂沒好氣地看了段譽一眼,伸手拽著他的袖子,將他扯下來,“你急什麼?要反一幫之主,談何容易。可是你看這全冠清,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除了與他狼狽為奸的四大長老之外,他肯定也已經將丐幫中其他的重要人物都說通了。你跟喬峰素未謀面,又並非江湖中人,貿然去通風報信,很容易會被別人反咬一口。”段譽一時情急,也沒想這麼多,如今聽千歲憂一說,更加不知道要怎麼辦。段譽雖是大理世子,又是鎮南王府唯一的世子,可生性單純仁厚,讀的是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而段正淳也正值壯年,也由著段譽的性子胡鬧。要不是這些日子他被鳩摩智那個和尚擄到江南,一路吃了不少苦頭,懂得了這些人心險惡,放在以前,他說不定還要下去跟那些乞丐講道理呢。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沒遇見過這些事情,只好問千歲憂:“歲憂妹妹,你說如何是好?”千歲憂嘆息,“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再說吧。”這時,只聽見屋內一個男聲響起,“馬副幫主死得好冤,我已派人去知會馬副幫主的遺孀馬伕人,關於喬峰的事情,她心中知道得比旁人清楚。即使喬峰並未謀害馬副幫主,他也不能再當丐幫的幫主。”“全舵主為何如此肯定?”“三天後丐幫的四大長老都會出現在杏子林中,到那時,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你們便會明白我為何非要反了喬峰。”“為何只有四大長老,傳功長老和執法長老呢?”屋內一陣沉默,隨後又聽到全冠清說道:“執法長老白世鏡跟喬峰有過命的交情,定然不會同意廢除喬峰的幫主之位。傳功長老與喬峰私交也不錯,對他定有私心,大概會徇私。我們到時假傳幫主之命將他們控制住,再聯合四大長老在杏子林中揭發喬峰的真面目。”這時又聽到有人說道:“是否要反喬幫主,我等尚未下定決心。只是馬副幫主之死,全舵主一會兒說是喬峰所為,一會兒又說是姑蘇慕容復所為,實在是令人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