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死亡不是很可怕的嗎,為什麼還有人會自殺?”回到家裡,坐在花園中,六歲的他鼻音濃濃的問父親。
母親經常參加國內外的學術會議,所以偌大的家中,通常是父親照顧他。父親摘下眼鏡,擱在手邊的書上,想了想。
“因為啊,你長大就明白了,有時候人活著,心理上的痛苦遠遠超越了生理死亡的可怕。”
“啊……”他睜著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父親。活著有什麼可苦惱的呢?上學、玩玩具、打遊戲會生出這麼多苦惱嗎?他玩遊戲就算輸掉,也只是沮喪一下呀。
父親抬起頭,看向遠方:“能夠幫別人遠離痛苦,讓人快樂地活著,不再尋死,是件很崇高很有意義的事。你媽媽很了不起,她就是為了救這些人而存在的。”
這是很神聖的事情,陸初辰從來沒有懷疑過。
“嗯……”他似懂非懂地點頭,低落地坐在石凳上晃著腿,目光落在小女孩的合照上,眼睛又有些發紅。“那要是說了不好的話,是不是也會害死人?”
“是有這個可能……”父親剛說完,就見他淚光閃動,嚇得改了口:“但你也不要擔心太多。”
“我和她因為積木吵架,我說她太笨了,這麼簡單的都搭錯,她哭著跑出去了……”
父親嘆氣,擦掉他的眼淚安慰他:“以後記得不要說傷人的話就好。你還會交到新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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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初辰陷入回憶中,眼前眾人的面容似乎模糊了,鬨笑變成了背景音,其他人紛紛訴說著對末世結束後的憧憬,空氣中飄著樂觀希望的意味。
他端著一杯酒,走到陽臺上,看著城市中荒蕪參差的夜色,思緒回到了二十年前。
小時候他始終心存自責,大概是那對夫妻哭得歇斯底里的模樣,深深地扎入了眼中。
那幾年小學自殺率不斷上升,受政府的委託,母親的醫院為全市小學做心理義診,他也會去參觀,等媽媽一起回家。
那天是去一個生源很差的小學,在這裡上學的孩子,父母都是做著社會地位很低的工作,或者乾脆領政府發放的社會金,靠人工智慧養活自己,每天無所事事,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義診要很晚才結束,他在這所有點破舊的學校裡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