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正好填補了這個空缺。
七班長是遼寧籍人世,和我算半個老鄉,以前也是很熟的,經常笑呵呵有事沒事的逗我幾句。可自從到了他班,於人後的他卻是另外一種面目。用笑面虎和表裡不一來形容他,或許並不確切,他是個真正的陰損與狠毒的化身。其他班長都知道他的秉性,暗地裡都防他三分。
以前我在炊事班的時候,七班長曾因早起的粥稀表示不滿,把一飯砵連水帶飯的粥灑在了飯堂的地上。如果不是陸文虎及時回來,那天早上將上演群起逼宮的大戲。最後,我是親眼目睹了陸文虎如何震懾群雄,如何把一個碗扣在了七班長的腦袋上的。自從我到了七班後,可恨的陸文虎不計前嫌,矮身前來與七班長和好,並求他照顧我。本來訓練就落後,在加上陸文虎的求情,心胸狹隘的七班長自然“照顧”我到了極致,不僅每天為我加餐,也使我成為了班裡真正的管家……
有許多事實無法改變。當我懷揣一顆瀕死的心,來到曾夢繞魂系的訓練佇列中時,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趙凱的關愛,軍校的夢想,陸文虎的欺騙,還有從前的自己,都已經在我下連的那一刻成為了永恆,被我看做是前世沒有結局的宿怨,煙淡雲飛!就連駐港這麼大的喜事,也不能萌動我內心的喜悅。
如今的我,除了象木偶一樣地訓練和幹活以外,沒有更多的力氣也沒有更多的激情加入到人們歡樂的行列中去,時常做的事,是在晚飯後唯一清閒的時間,坐在大操場與小操場之間的小花園的假山旁,握著一瓶啤酒,對著晚空定定地發呆。
在這短短的幾天裡,我學會了抽菸。尼古丁的苦澀,可以使麻木的心稍有緩解。而我更喜歡的,則是嫋嫋升騰的煙狀,那正像我的青春,風一吹便即散去。
曾痴醉過我的閒書,我已經不再看了。我覺得就是它們讓我變得多愁善感,讓我過早地瞭解了一些這個年齡本不該懂的事情,比如:愛!我現在看的最多的,就是圖書室裡僅有的幾本稍有涉及同性戀話題的書籍。我就象一個迷途的羔羊,在有限的解析中找尋著一條出路,希望能在黑暗中看到哪怕一絲曙光……
如果在軍營裡,你經常於訓練場上,看到一個倔強的十六歲少年,笨拙地一遍一遍重複著科目動作;於洗漱室裡,看到一個沉靜的十六歲少年,熟練而無言地洗著全班人的衣服,刷著全班人的鞋;於假山旁,看到一個憂傷的十六歲少年,手握一瓶啤酒,看煙飄飛;於大路上,看到一個孤獨的十六歲少年,踽踽獨行;於圖書館中,看到一個迷茫的十六歲少年,如飢似渴地找尋著什麼……那就是我!
曾經天真的以為,一個人只要有淵博的知識,文明的舉止,良好的修養,幽雅的談吐,以及一顆充滿激情的心,那麼整個世界就歸他所有!然而,經過了那夜間無意的一碰,發覺這個天真的幻想象玻璃杯一樣,碎裂滿地,把整個生命都劃刺得鮮血淋漓!有些人註定被世界遺棄,因為他們喜歡的是男人!
我曾是多麼的渴盼成熟,卻不知道成熟的代價如此巨大!
我不恨陸文虎,真的!甚至也不再恨季海洋!我覺得他們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人,是我!我沒有理由,更沒有權利恨他們。
在這幾天裡,我會經常遇到或看到陸文虎,因為我要去炊事班吃飯,而他總是不失時宜地出現在有我的地方,即便是離營區很遠的訓練場,他也會借消暑為名,和方寶勝抬著滿滿兩大桶綠豆湯前來。
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我目前要做的只是跟上隊伍的訓練進度,這已經讓我吃不消了,我沒有更多的心力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
那夜之後,我再也沒看過陸文虎,我覺得我們之間存在著亙古的距離,就象前世和今生。也或者,他的一切我都是那樣的熟悉,無需多看,他的容貌,他的表情,已深深刻在我心裡……
溫暖的陽光越熾越烈。我坐在花樹中間,心卻異常冰冷!
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麻,活動了一下身體,突然感覺似乎有人在喊我。於是,回頭。高強站在了我身後。
“發現你得了痴呆綜合症了是咋地?我從樓上一直喊到樓下,你是真沒聽見啊,還是跟我倆裝B膩?啊?”高強氣急敗壞地說。
我無辜地望了望高強,估計是剛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思緒又神遊太空去了。
“咋地了?”我問。
“咋地了?你說咋地了?連長找你!”
我一時還沒清醒過來,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的衣服。
“趕緊地吧!連長找你你還這麼墨跡……你先去吧,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