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杭悅離跳下馬車,歡快地對大家說:“這就是我們在窮州的家。”
他掀開車簾,準備將孩子一個一個抱下車時,突然一愕。
“大寶!”杭悅離急問:“稻禾呢?”
大寶竟支支吾吾。“我……我不曉得。”
“你怎麼會不曉得呢?”杭悅離又急又氣,聲音不由自主地硬了起來。
大寶被嚇僵了。
杭悅離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兇,可他心裡的焦急實在壓不下,他低著頭,緊閉著眼,努力理著自己的不安。他實在很怕,怕被仇恨矇蔽的杭噩抓到了落單的稻禾,會對她不利。
他呼口氣,抬頭,忍著怒氣再問:“來,好好告訴我,稻禾,她……她是什麼時候離開車上的?”
大寶還是不敢回答的樣子。
最後,反而是二寶看不下去,推著大寶。“悅離很擔心耶!你還不說。”
“可是稻禾叫我們不要說啊。”大寶悄聲地回道。
杭悅離知道大寶知情,追問:“大寶,你告訴我,我不會生氣。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一定要找到稻禾,知道嗎?我怕她會發生危險。這裡是窮州,不是穰原!”
大寶掙扎了一下,才說:“她是在你進去縣府的時候,跑掉的。”
“她去哪裡?”
“好像是……進城後的第二個街口,那裡有一戶大戶人家。她說,她想要去那裡。”
“做什麼?”
大寶搖頭。
“好,我知道了。”杭悅離將大家一一抱下來,又吩咐道:“大家待在屋子裡,幫忙整理東西。絕對不要跑出來,知道嗎?”他耶顧四周,這裡是鬧區,諒杭噩也不敢在這裡大搖大擺地作亂。
他替孩子們將行李細軟都搬進屋後,就要往街上找去。
他不知道稻禾到底是怎麼了。自從那晚,她聽到他與杭噩的對話之後,她對他就這樣若即若離,不理不睬。
他更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看到她對他這樣冰冰冷冷的模樣,心裡竟生起了一頭會咬人的怪獸,不斷啃蝕著他的心。那怪獸是落寞,是憤怒。
他希望她依賴他,黏著他永遠張著一雙想要關心他、瞭解他的雙眼看著他。
而不是害怕他,指責他,甚至想……離開他。
他現在才發現,原來這三年來,他已經如此習慣她的存在。習慣照顧她、習慣對她好、習慣對她笑,更習慣她因為感受到他的好,而軟化的表情及響應的笑。
想到大寶他們長大後要離開這個家,他都不覺得心慌,可一想到稻禾想要離開他,他就無法抑止這樣的心亂。他有時甚至希望,希望稻禾的身體不見好轉,可以一直待在他身邊,讓他照顧她。
他對稻禾到底是什麼感覺?
他走上了大街,四處張望尋找。找著找著,他看到了一個小小人影,也在慌慌張張地四處找著,看起來就像個迷路的外地人。
一看仔細,他便趕緊跟了上去。
他靠近她,聽到她喃喃自語。“奇怪……縣府的人不是說就在這一帶嗎?”
杭悅離冷冷地出聲:“你找什麼?稻禾。”
稻禾嚇得呀呀叫,趕緊轉身。可動作太猛,讓她眼前霎時一花,腳步踉蹌,就要往後跌。
杭悅離眼捷手快,馬上抱住她。但他的臉上一點笑都沒有。
“你在找我們的家嗎?”他嚴肅地問。
稻禾掙開他,自己站穩。“我……我是要回去拿我的東西。”
“拿去哪裡?”杭悅離又問。
稻禾看了眼杭悅離,發現他的五官因怒氣而剛硬,一時間竟不敢對他說實話。
她抿著嘴,不回答。
“你剛剛去哪裡,稻禾。”杭悅離問。可語調不似問句,卻像強是命令。
稻禾還是不說話。
“去哪裡!”杭悅離問得更大聲。
稻禾深吸口氣,想說得理直氣壯。“我去找工作。”
杭悅離皺眉。
“找到了,幫人洗衣。”
杭悅離的眼睛瞪得更大。
“那戶人家給的報酬很好,而且也包吃包住。”
“你說什麼?”
“這些年很謝謝你的照顧,我要離開了。”稻禾再說:“等我賺到錢,都會還給你,這是我們以前說好的。”
“稻禾!”杭悅離得咬著牙,才能忍住自己的脾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稻禾微訝,為什麼……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