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悲哀得只剩這下這種下三濫的報復手段,想到這裡,又聽見他壓低的嗓音,極為磁性好聽,卻飄渺如鬼魅,“不過那又怎麼樣,大明帝宮的女人,就沒有禁忌這種說法,你不也被沂丞和沂桀他們都玩過了?想來不差一個我。”他說著這樣惡毒的話,眼裡全是深沉沉的恨意。
我的後腦勺碰到了案上,雋行完全欺身過來,將我壓在身下,我偏過臉,那個還剩些許酒的杯子倒了,咕嚕咕嚕的滾動著,一聲脆響,掉在地面,碎了。一千一萬的痛楚,他給的,他不懂,也不屑於懂,我逼退下那些痛不復生的傷痛,伸出手臂,環住他的頸項,嘴角換上了一個嫵媚的笑,讓他楞了楞。
“你有沒有聽過,‘紅顏禍水’這四個字。”我的笑容明亮豔麗,卻也魅如魂魄,我在他眼中看出了驚豔與迷離,“碰過我的男人,他們一直活得很痛苦,一生也擺脫不了陰影。猜猜,你會不會例外?”我在他耳畔輕輕吐納著氣息。
雋行聽罷,亦笑的邪魅張狂,“試試……如何?”
吻,鋪天蓋地。
糾纏著,沒有絲毫縫隙。
是報復……是□……亦或是那一絲如煙如霧如魄的眷念,飄散在夜的空氣中,一點一點化去,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燭火在眸中安靜搖曳,好像那火,灼燒在了被酒沾溼的肌膚上,身子滾燙,內裡的心,卻越來越冷,結成了冰,好像再也不會有溫度能傳遞到那裡去,即便是曾經無比眷念的雙唇……我看不清雋行的臉,只看得到他的眉目,與額前的黑髮……
猛的一痛,他進入了我的身體,他停留著,沒有立刻動作,分開架起我的腿,他壞笑的問我,“什麼滋味?”
滋味……我麻木的回想著這兩個字。
第一次,給了沂丞,那個夜晚,絕望而得意,身子卻被弄得疼痛不堪,而後,被他佔有,被他玩弄,我仍然深陷於那種劇烈的痛楚之中,分明無比恐懼,卻還假裝堅強,偏要笑著,一定要笑看到他的不堪我才認為值得。沂桀……我不忍回憶,那時他像一頭猛獸,恨不得將我吞進肚裡,連骨頭也不剩……痛苦的,全是痛苦的,亦有些許快感,隨苦痛而來,更讓我羞憤難受,與自己沾有血親的男子交合,這種滋味猶如在修羅地獄裡纏綿,直至,開出曼珠沙華這種血色之花。
花開不見葉,有葉不見花……
永遠無法完整,永遠只是痛苦,無窮無盡的。
唯獨他……就像守住一塊淨土,小心又珍惜的守護著,即便幻想,也是單純,不曾與這樣的結合染上分毫妄念。
我閉了閉眼,無淚,卻只有悲,真的和他走到這一步,原來和從前被他們佔有時的滋味,沒有任何區別。
他見我不答,之前的溫柔也全都粉碎,他暗了暗眼色,開始在我身子裡猛烈馳騁。
“我先不懂,一個小女孩子是如何能讓他們如痴如醉的……”他留在我身子裡,趴伏在我身軀上,滾燙的掌心,烙著我的肌膚。
“現在我明白了,你果然是天生的妖精,紅顏禍水……”他彷彿愉悅的笑著,滿心滿足,我也笑了笑,抑制住發抖的身軀,伸出手,捧起他的面頰……因為我知道,這一刻越是愉悅,他得到的空虛也就越多,這種空虛會將他的心肺塞得滿滿,且無處散去……我相信,他不會例外。
夜色闌珊,仍是暗香浮動的寂靜,我看見了屏風邊有一處小小的燻爐,輕煙繚繞,這香味竟幾分熟悉。
“美人笑……”我瞪大了眼睛,雋行伸出一根手指,壓在我的唇上。
“這薰香不叫美人笑。”他輕柔撫摸著我的烏髮,“將美人笑的花瓣碾碎之後放進燻爐,它便變失去了毒性,而這種薰香……名叫,美人淚。”
他親吻著我溼潤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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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清晨的時候,下起了微濛濛的雨,和著淡淡的白霧,竟很像是另一片天地。我一夜不眠,獨自靠在窗欞邊,聽雨,淅淅瀝瀝的聲音,持續了一夜,好像是很多很多的話,不知是誰要說給我聽,吵吵鬧鬧,我卻什麼也聽不明白。
叩門聲響起,跟著是嘆息,沂桀進來時我轉過頭去看他的臉,他向我一步一步走來,我又想起了雋行的話,得來不易,卻很短暫……我捨不得移動目光。沂桀是我如今唯一的牽絆,我斷然不能再失去他,可卻好像只有目光能將他抓住似的,我不捨,也很害怕。
“傻丫頭,怎麼一夜不睡,小心凍壞了。”他到底不忍,本是不願與我觸碰,這刻也顧不得什麼伸出手臂將我擁入懷中,我靠在他的胸口,他的懷抱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