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臣的人,我怕您當時抓了我們……所以就說了假話,其實他們一直都跟著王輔臣,卻只是為了能謀到一個報仇的機會啊!”
康熙的手指又習慣性放在桌子上磕起來,嘴中緩道:“臥薪嚐膽。”
我大喜,抬頭激動道:“您真是明君!”
花葉哭的梨花帶雨:“皇上……皇上……我跟了王輔臣四年,他心狠手辣,暗地裡除了許多不肯苟同於他的清官賢吏,皇上,您可還記得太原的原太守連勇?對外稱抱病而亡,實則是被王輔臣派人下毒害死了!”
康熙面色青白不定,默了半晌道:“你等起來吧,能夠棄暗投明,朝廷自不會追究過往,你們對他更熟悉些,就留在此處助圖海一臂之力。”
雲風抱拳稱是。
花葉重重叩頭:“若皇上不嫌棄民女一介女流,民女自願為皇上盡書王輔臣罪狀!”
康熙頷首,眼光飄向狐狸,他一直站在那處看我們又哭又說,未動半點聲色,可見康熙目光一掃過來,沒再讓我拽袖子,迅速拱手道:“願聽皇上差遣。”
我抹了把汗,長呼了一口氣。
康熙收了幾位綠林好漢,注意力又放在我身上,單刀直入道:“朕聞聽了謝姑娘與圖海所言,莫非是得知了什麼秘密的訊息?”
“呃,這個”我有些為難,說的太確定會引起皇帝懷疑我的來歷,還是模稜兩可些好了,“回皇上,民女只是見到虎山墩已被大軍重重包圍,王輔臣運送糧草的道路被截,民女推斷他定會想個突圍的法子,所以才提醒圖海將軍夜間要警醒些,以他的急躁勇狠的個性,很有可能今夜或明夜就派人偷襲,甚至親自衝圍也說不定。”
康熙呵呵笑了:“謝姑娘思慮周全,情勢看得透徹,堪比男兒軍師啊。”
我汗顏,這都是我早知道的事情了,忙謙虛:“皇上謬讚。”
康熙道:“圖海,若是王輔臣夜襲,你有何應對之策?”
圖海高聲道:“回皇上,若是早有準備,又何懼他來襲,正面迎戰罷!”
康熙晃晃下巴:“不妥,平涼城屯兵數萬,與他夜間正面作戰,兩方必有傷亡,若能予以他重擊,而我方又少有損折,那是最好。”
我心裡暗對康熙側個目,真會算帳,勢均力敵的兩方毆鬥,想把對方打一頓,自己毫髮無損,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圖海瞪個牛眼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一直未作聲的狐狸突然開口:“皇上,草民倒有一計,或可打他個出其不意。”
康熙一挑眉毛:“快說!”
狐狸嘴角一咧,露出了招牌狐狸式微笑。
入夜後外面飄了細雪,粗布帳篷雖可擋風,卻擋不住入骨的寒冷,四個人呆在營地最靠邊的一頂不起眼小帳蓬裡,我哆嗦著擠在花葉身邊,雲風閉目養神,狐狸垂著腦袋呆坐一旁不知在想什麼心思。
花葉道:“三毛,你說王輔臣今晚會不會來?”
“會的。”
“親自帶人來?”
我哀嘆一聲:“大姐,你一晚上都問了四五遍了。”
她伸手戳我腦門:“大姐老了,記性不好,多問幾遍你就不耐煩了?”
我握著她的手,好奇道:“大姐,你到底幾歲了?”
花葉搖搖頭嘆道:“三十二了,老了。”
我驚訝:“你才三十二?”
花葉側目:“怎麼了?”
我頹然道:“沒事。”花大姐不過比我大五歲,已經儼然以老江湖,老前輩,老大姐的面貌出現了,我……離她也不遠了。
外面噔噔腳步,一個士兵掀了簾子道:“圖海將軍命全營熄燈。”說罷進到拐角,將燈燭一吹,又噔噔噔的走了。
帳篷裡漆黑一片,愈發覺得冷,我右手剛挽住花葉的胳膊,左手就被人拉住了,心知是誰,縮了縮,縮不動,也不好作出太大響動,便任他拉著。他將我冰涼的手攏在兩掌間來回搓動,不時抬到嘴邊輕輕呵著氣,手,漸漸暖了。眼睛適應了黑暗,我扭頭望去,看他晶亮的眸子正一動不動盯著我,心中兩難情緒又起。
不大的功夫,帳篷粗布上映出紅光,驟然轟起喊打喊殺的聲音,手上一涼,四人一起向門口奔去。狐狸掀了一角簾子,四個腦袋由上至下整齊探出張望,只見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有人舉著刀槍奔跑,有人舉著火把逐帳檢視,營地正中空地上亂騰騰踏著十幾匹戰馬,馬上的人自然看不清面目,只聽有人在馬下高聲報道:“稟將軍,此營空無一人!”
那被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