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道:“你對阿楠是真的好。”
我抬起頭,認真道:“不,大姐,我對他,跟他為我做的比起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低頭再看向狐狸,摸摸他硬邦邦的臉,“他可以為我傷,為我死,為我惹怒師傅,為我背叛主子,為我放下仇恨,”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我卻從沒為他做過什麼,我只會怨他,恨他,跟他吵鬧,跟他慪氣,對他不冷不熱……他從來沒怪過我,還說永遠不放掉我……”
我抽抽鼻子,再看向花葉,泣道:“大姐你知道麼,我現在才明白,若有一個男人這樣對你,身為女人還有什麼可求的?就應該放開了心去接受他才對,可惜我明白的太遲了,本想這次解決了王輔臣的事情,就跟他到雲南去的……你看他弄成這樣……”抽泣止不住變成哀哭,在我想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在我看清楚我對他的感情是愛的時候,命運又一次捉弄了我。
花葉半晌未語,靜靜看著我哭,摸出帕子給我擦擦臉,感慨道:“阿楠得妻如此待他,上蒼總算憐他命苦了。”
生命的守侯'VIP'
如我所言,雲風與花葉輪班瘋了似的趕路,日夜兼程不休,吃住幾乎都不離車,我與他二人皆一副蓬頭垢面,憔悴不堪的模樣,終是在狐狸已皮肉盡僵卻仍存一口氣的時候趕到了魚山。
山下僱了兩個壯漢,用一塊木板將裹得嚴嚴實實的狐狸抬上了山。我手腳並用,爬得飛快,全身汗意涔涔卻絲毫不覺疲憊,只剩了滿心焦急。
天色漸暗,一進神女祠的院子,那兩人將木板置在地上,我顧不得禮數,放聲大叫起來:“師太!師太救命啊!”喊了數聲,只見九難一人匆匆走出,未見阿琪身影。她一見我們先是一愣,待目光落在木板上時頓時大驚:“阿楠!他怎麼了?”
我奔前兩步,跪倒在九難面前哭道:“師太,求你救救華楠,他被人下了毒針,性命難保了!”
九難緊鎖眉頭:“快抬進來!”
幾人一同將狐狸抬進一間廂房,合力將其移到床上,這詭異萬分的毒針已讓狐狸身體冷硬得如死人一般。九難坐在床邊探了探狐狸脈搏,轉頭詢問:“僵骨針?”
花葉點頭:“勾魂梨花,打在阿楠後頸裡。”
九難眉頭愈鎖愈緊:“何人能傷得了他?莫非偷襲?”
花葉道:“是一個朝廷裡的高手,不過已經死了。”
九難蹭地起身,眼中現了痛色:“是皇帝身邊的高手?”
沒有人答話,我一見她那神色,便知她定是以為狐狸去刺皇帝而傷。不願說謊索性閉口不答,任她這樣想好了,我不信她對狐狸沒有師徒情誼,為了一個渺茫的刺殺機會,她會真的願意送掉徒弟的命!
九難怔了半晌,抬手指指雲風:“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候著。我不開門,任何人不能進來!”
我急道:“師太……華楠會沒事的對麼?”
她看我一眼,轉身向裡,重重答道:“盡力而為!”
天已黑了,雲風照了九難的吩咐,點了燈拿了些需要的物品進得屋去,那門就關上了。
花葉拉著我出了祠堂,坐在堂前臺階上,一時無言。四周安靜,偶爾可聽到嗚咽淒厲的山風颳過的聲音,呆呆看著暗藍的天空,眼角的溼氣又起,這幾天我流的眼淚比以前多得多,俊美的狐狸,妖媚的狐狸,無賴的狐狸,濃情的狐狸到哪兒去了,那直挺挺的僵硬身體幾時才能靠向我,幾時才能擁抱我?只要看他一眼,淚腺就似永不會乾涸般不住向外冒著眼淚,若是讓他知道了,又要說我一天到晚只會哭了。
花葉拍拍我的背:“放心吧,師太一定能救得了他。”
我沒有說話,怎能放心得下,狐狸人事不省,七竅盡封,全身僵化如石,那針位又打得詭異,九難究竟有沒有把握將針逼出?狐狸還能不能復原如初?我真的不明白,剝離黑暗竟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難道一個曾有波瀾過去的人就不能再有追求平靜嚮往美好的權利了麼?難道我與狐狸就註定要在波折中接受一次又一次考驗?
等候,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候。這山中祠堂彷彿變作了手術室,愛人在接受生命的考驗,我卻只能無奈的等待。這是一種巨大的煎熬,以至於過去的每一秒,我都如在油鍋裡滾過一遍痛苦難捱。有人說,淚水是緩解痛苦的良藥,我一直沒斷過淚水,痛苦也並沒減少半分。
花葉見我難過,便找著與我說話,一開始我只聽不說,漸漸的變成我一個人在說。從我認識狐狸說起,說他的壞說他的好,說我的甜蜜說我的無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