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大,他們做父母的從來沒有對他動過手,唯一的一次就是在那場婚禮之後,今晚是第二次
很諷刺的,都與她有關:一次是要放棄,一次是執意挽回蟲
他在懷疑自己的驕傲,懷疑過去現在和本來可以預見的將來裡會一直保持下去的冷冷矜貴和驕傲不僅是因為他系出名門,是因為從小到大規規矩矩、不曾行差踏錯而慢慢衍生出來的自信,在遇到她之後都被一一打破
“梁栩,”她伏在他的胸口沉沉開口,“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的”
他可以不用那麼堅持地非她不可,可以索性在當年發生的事情上將錯就錯,然後掉頭去遵循家庭的安排,重開始一段婚姻和感情
仁義很難兼顧,她其實不喜歡看他為難,特別是在她沒法下定決心給他一個肯定承諾的情況下,求仁得仁,不是很好嗎?
可是話雖這樣說出口,心裡還是揪緊了,一陣陣疼痛
“後悔什麼呢?選擇跟你和甜甜在一起嗎?我後悔的是當年的事”
他總是想著,如果當年沒有絕然離去,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切紛紛擾擾、進退維谷他早已在朝夕相處中認清了自己的心、發現了她的好、澄清了他們之間所有的誤會,成為一對恩愛夫妻,過著他理想中那種平淡幸福的日子
對於如今這番情形,他只是覺得遺憾,他不可能用父母希望的那種方式去幫他們,不可能放棄妻子和女兒
他覺得他們荒謬,但想想過去將近四年的那場婚禮,他不荒謬嗎?
“我能做什麼?”祝冉冉的聲音輕柔好聽地在他耳畔響起,“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在我身邊不要離開,就可以了”
祝冉冉翹起唇角笑了笑,額頭貼在他襟前,隔著衣服能感覺到他頸間那個小小的圓圈,硌著她卻不覺得疼
她忽然明白,這個戒指,儘管他們沒有來得及許下誓言誓言為彼此戴上它,但對他是真的起到了約束的作用,否則分開的這些日子,憑他的條件和背景,完全可以找到很多心儀的女伴
她說過他是有情感潔癖的人,不會跟沒有感情基礎的女人上床他為了推拒她,還辯稱他只是男人,對於送上門的女人只是出於本能
男人,也分三六九等,他是不輕易向欲/望低頭的少數男人之一
“笑什麼?”梁栩察覺到懷裡的小女人輕蹭著他的胸口,嘴角含笑
“我在想,遇到你,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結論呢?”
“四年前是不幸,現在好像”
她故意欲言又止,梁栩低頭看著她,期待的目光漸漸變得不確定原來四年前的那場相遇,對她來說是不幸嗎?
現在回過頭去看看,還有很多小溫暖、小美好值得他銘記,可是對於冉冉來說,記得的只有那場情殤
“冉冉,我是認真的對你,對甜甜,對我們的將來,還有今天在爸媽面前說的那番話,全部都是認真的”
“我知道”祝冉冉輕撫著他的心口,他竟然沒有勇氣聽完她所說的話
“我想重給你一場婚禮,鄭重其事地求一次婚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只希望你能快樂起來”
“我現在也沒有不快樂啊”她還是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但手不自覺地撫上頸間掛著的戒指
“還不夠”他們都感覺得到,她的心傷、她大不如前的身體健康都讓她回覆不到之前的快樂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祝冉冉顧左右而言他,從他懷裡直起身子
他不再堅持開口,眼睛裡卻有不容置疑的堅定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搬回我的公寓去住,你和甜甜住哪裡,我就住哪裡”
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他們也完全洞悉了父母的想法,所謂人言不值得他們用兩人相守的幸福去換橫豎他是不可能再另娶他人,要同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住在一起,他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終於要過年了,今天親們都解放了~~
正文 誰是誰的誰(6)
梁栩就這樣住了下來,他們一家三口又回到同一屋簷下
朝九晚五的生活平淡無奇,珍貴的是相聚時的點點滴滴都說不輕易許下承諾的人,一旦許下承諾,也許就是一生一世在祝冉冉眼中,梁栩就是這種人,他對她動心、給她承諾,然後就守在她的身邊,執拗地不肯離去懶
專一不是一輩子只一心一意愛一個人,而是當愛著一個人的時候一心一意她從來也沒真正去跟他探討過在愛她之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