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判無期徒刑和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後減為有期徒刑的罪犯,從執行無期徒刑起服刑七年以上的,或者原判有期徒刑的罪犯執行原判刑期三分之一以上的才能申請保外就醫。
但規定裡有一個補充條款,如果病情惡化有死亡危險、且改造表現較好的,可以不受上述期限的限制。
總而言之,所以條件都符合,聘請的律師很給力,事情辦得很順利。
郝英良透過車窗看著外面,覺得過去兩年多發生的一切宛如一場噩夢,他貪婪地唿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喃喃地說:“患難見真情啊,王總,陳總,剛才謝的不是你們能來接我,而是過去兩年你們為我所做的一切。”
“應該的應該的。”
“郝總,相比杜小姐,我們做的那點事不足掛齒。”
“茜茜,對不起……”
出來了不等於問題都解決了,病情越來越重,真正的坎兒在後面,杜茜深吸氣,俯身拿起一個保溫杯,擰開蓋子先喝了一小口,確認不燙也不涼才舉到他面前:“喉嚨疼就少說話,先喝點水。”
跟心上人不用說謝,郝英良點點頭,露出會心的笑容。
轎車在山路上疾馳,開車的和坐在副駕駛上的人心情格外凝重,醫生說坐在後排的這位可能活不過一年,出來又能怎麼樣?
二人挑輕鬆的話題說,郝英良謹記未婚妻的話只聽不開口,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轎車緩緩停在距高速入口不遠的路邊。
一輛、兩輛、三輛、四輛……路邊赫然停著十幾輛賓士、寶馬、奧迪等高階轎車,一個個熟悉冒雨圍上來,透過剛降下的車窗爭先恐後打招唿。
“郝總,酒店都安排好了,今天是您和杜小姐大喜的日子,我等不及了,先祝您和杜小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郝總,我就知道您不會有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好日子在後頭!”
“老餘,說什麼呢?”
“郝總,對不起,我是粗人,不會說話。”
……
有材料供應商,有搞建築的,有搞裝修的,全是以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郝英良真有那麼點感動,推開車門走下來挨個握手,一邊點頭致意一邊問:“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來了?”
“郝總,您在裡面,我們的心也在裡面,您出來,您跟杜小姐喜結連理這麼大事,我們怎可能不知道?”
“本來打算同王總陳總陪新娘子一起去接您的,王總說影響不好,讓低調點,想想也是,我們乾脆來這兒等,離他們遠遠的。”
“郝總,這雨越來越下,您身體不好,您和杜小姐先上車。”
“哥兒幾個,把喜字貼上,把氣球掛上。餘總,愣著幹什麼,花不是在你車上麼,快拿過來安上!”
出來就結婚,這答應未婚妻的。
保外就醫並非刑滿釋放,未經監獄部門允許領取結婚證可能比較困難,但可以舉辦一個婚禮,按照老家的風俗拜個堂。
本想著簡單搞一下,沒想到眼前這些曾經的合作伙伴不僅全知道了,而且熱心的幫著張羅,一個個圍著車忙得不亦樂乎。
轉眼間,這輛車就變成了一輛接親的花車。
前面的車全部貼上“紅雙喜”,駕駛座和副駕駛的車窗上全夾上紅氣球,甚至從後備箱裡取出鞭炮,在高速入口當著交警和收費人員冒雨燃放起來。
得償所願,就算他……他熬不過去也不會留下遺憾,杜茜摟著他胳膊依偎在他肩上,笑得很開心很幸福。
花車跟著前面的車緩緩駛上高速,在過收費口時,前面的人給交警和收費的人塞煙塞喜糖,看到外面的人吃,坐在副駕駛上的王總突然想起一件事。
“郝總,喜糖我們車上也有。”
王總從儲物格里取出幾盒包裝精美的喜糖,看著杜茜取出一顆剝開包裝紙把糖塞進他嘴裡,又順手拿起包,從裡面取出一疊紅包。
“有這份心足夠了,你們這是幹什麼?”接過來的一剎那,郝英良發現這紅包跟平時的紅包不太一樣,裡面不是軟的而是硬的,不是現金而是一張張銀行卡。
“過日子要花錢,做生意要本錢,郝總,這是哥兒幾個人一點心意,您千萬別跟我們客氣。要是客氣,您就是不把我們當朋友。”
當年幫過多少人,落難之後又有幾個人站出來替自己求過情?
3000多人寫聯名信,看似不少,但大多是老家和礦區的父老鄉親,真正有權有錢有身份有地位的沒幾個出過面。郝英良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