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風身處觀音的祥雲之上,早已感覺身體不適,眼見菩薩又要起行,隨即跳動,即便聲響極其微小,卻依然驚動了兩位菩薩。
那文殊菩薩低下頭來,見觀音的祥雲之上,居然跳動著一尾金魚,好生奇怪。“此去西天,菩薩連慧岸使者都不曾帶,何以帶上這尾金魚?”
“文殊尊者,依你法力,你能瞧出這尾金魚的出處嗎?”觀音沒答話,卻反問了文殊一句。
被觀音這般一問,文殊菩薩當即認真起來,仔細瞧那嶽風所化之金魚。
但見魚眼靈異生動,魚鱗遇光生輝,金燦燦的甚是扎眼,尤其是那魚唇,一直聳動著不停,好似在言語一般。
“依我猜測,這定是你那南海蓮花池內的金魚。”
“非也。”觀音擺手道:“你再猜猜?”
“呵,我也難以猜到,不過其決非凡間之物。”文殊無法回答,卻作了另外一番肯定。
觀音微笑言道:“我等皆有莫大法力,能知周天之事,卻不識周天之物。想來特也蹊蹺,就在去你那五臺山途中,經過一高山湖泊時,卻意外得到了這尾金魚。”
“此魚只應天上有,何以會出現在人間?觀音尊者所言非虛的話,那這尾金魚豈不是普天之下最具仙緣的靈物了。”
“其實生這金魚的湖泊,我知道它的來歷。那裡雖非仙山,卻得天獨厚,雲集眾多修道成仙者,沾了不少仙氣。又離天宮聖境不遠,所得日月精華者也頗為豐盛,故此湖雖非仙湖,卻能孕育靈種。”
“如此說來,那湖中生物豈不大多數為靈物?何以只尋得這麼一尾金魚?”文殊似乎對此很感興趣,繼續追問起觀音來。
“不錯,但湖中雖多有靈物,卻被一修成本事的黑魚精殺戮怠盡,要不是我及時出現,這尾金魚恐怕也已遭其毒手。”
“湖中的黑魚精竟如此猖獗,菩薩將他如何處置的呢?”
“我見其乃聖湖靈物,修行已達千年,身上沾染著不少仙氣,故而生寬恕之心。隨後又從其口中得知,原來他有心向善,想修成正果,卻誤入歧途。所以,最後還傳了他一個正道的修煉法門,等他功成之日,我使個法術約束於他,好叫他管理那一方水域,豈不比廢了他的好?”
“觀音尊者所言極是。如此一來,我倒要恭喜你了。得了這尾金魚,你那南海必增不少活氣,爍爍生輝啊。”
對於文殊菩薩所說的話,嶽風好生費解。自己不過是條金魚,即便是到了南海仙境,又豈能為南海增輝?其實作為這個層次的嶽風,不瞭解也屬正常。而其中原由,暫且擱下不提。
兩菩薩一番言語之後,卻並沒發覺嶽風此時的痛楚,竟叫祥雲行的更快了,眨眼之間,便又來到一座仙山。
嶽風畢竟是條魚,姑且不說前世裡他坐飛機都會頭暈,單說現在他已經離水差不多半個時辰,如何不叫他窒息。
“菩薩稍歇,我去那峨眉山道場喚普賢尊者,好一起前往西天。”文殊菩薩暫辭觀音,按落雲頭,徑直朝那山中而去,片刻,便隱沒在了重重迷霧之中。
不趁著觀音這閒暇之餘,讓她知曉自己的處境,那嶽風可當真要活活的乾死了。所以他鼓足了勁,不停地在雲彩之上翻騰跳躍。
雖說這救苦救難的觀音是個大慈悲主,可是腦袋一點也不靈光。見嶽風如此瘋狂跳躍,魚唇顫動,她還只當自己收了條活力旺盛的金魚,竟一笑而過。
幸好此時那文殊菩薩夥同著普賢菩薩及時趕到,才免了嶽風繼續遭罪。
“菩薩,你這尾金魚恐怕是離水太久,如不以水滋潤,就算靈性再強,也著實承受不住。”普賢菩薩的祥雲一到,便即刻發覺了嶽風的異常,而他之所以關注嶽風這尾金魚,想必也是那文殊菩薩在途中向他講敘的。
“我等皆駕五彩祥雲,又何以得水?”觀音一時愕然,畢竟她是不可能再往下界尋水養魚了。
“菩薩那玉淨瓶中不正有水嗎?”文殊與普賢一齊指向觀音手持的楊柳玉淨瓶。
“這?”觀音現出為難之色。需知她這一瓶聖水可是積聚著天下萬水之精華,滋潤萬物無與倫比,叫凡物脫胎換骨更是易如反掌。倘若此時將嶽風放入此聖水之中,不消半日,嶽風便能增加千年道行。但如此一來,聖水也就被汙染了。
“菩薩,你可摘一片楊柳葉,化為扁舟,將金魚置於其上,漂浮在水面,然後只取一滴瓶中之水,滴入楊柳葉之上,不叫魚身汙染聖水即可。”普賢菩薩好似知道觀音為何為難,當即想出一個法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