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奎放下酒壺,甕聲道。
“王爺,他就是個處,還是個傻處,他十六歲那年生辰,家父為他定親,他卻當眾立誓,西域百姓一天吃不飽飯,他就一天不娶妻生子。”
“從那以後他就沒日沒夜為這事奔波,這不多年過去了,西域百姓不但吃不飽飯了,還餓死好多。”
“俺看這樣下去,他這輩子也不用娶妻生子了。”
馬奎聲音低沉,看來為這事沒少犯愁。
劉十九聽後收起笑容,肅然起敬,十大總兵看向馬彪的眼神也滿是佩服。
馬彪卻一臉自責,深深的低下頭,呢喃道。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對不起西域百姓。”
劉十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二哥,西域百姓餓死非你之過,天災人禍並不是一人所能阻擋,你也不要太過自責。”
“如今璃月與清荷在西域賑災已經取得成果,西域與北涼的春耕也超出預期,再有三月就要秋收了,本王向你保證,西域一定不會再發生饑荒了。”
劉十九剛說完,就聽噗通一聲。
只見馬彪雙膝跪地,一叩到底,高呼道。
“末將馬彪,叩謝王爺對西域的大恩大德,末將無以為報,願當牛做馬,終身侍奉左右!”
嘭,嘭,嘭!
“二哥,你這是做什麼?快……”
劉十九話還沒說完,十大總兵也有樣學樣,後退兩步,雙膝跪地,一叩到底。
“末將叩謝王爺天恩!”
古代雖然實行跪拜,但也講究個跪天跪地跪父母,特別是在軍中,除了代表天的皇帝要雙膝跪拜,其餘任何人都是單膝禮。
如今他們這般跪拜劉十九,足以證明他們謝恩的誠意。
“諸位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今晚擺的是慶功宴,你們都是功臣,本王該替南風的百姓感謝諸位才是。”
“再說西域百姓也是本王的子民,本王救他們理所應當,諸位不必如此。”
馬奎站起身,看了眼劉十九身後的馬繁華,並未跪拜,甕聲道。
“大恩不言謝,都快起來吧,以後咱們事上見。”
“再說你們這不是讓王爺為難嗎?再不起來,王爺可要給你們回禮了,哈哈哈……”
“哈哈,不敢,不敢……”
諸將笑著站起身,在劉十九的招呼下再次入座,邊分析此次戰果與未來局勢,邊舉杯共飲。
諸將爽朗的笑聲頻頻傳出小院,與城中推杯換盞計程車兵們交相呼應,傳遍了整個金山城。
聽到笑聲的守城將士也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
西域漢子天生耿直,愛跳愛笑,恩怨分明。
自從他們追隨的恩人成為了賣國賊,他們便活在糾結與壓抑中,失去了往日爽朗的笑聲。
一邊是民族大義,一邊是天恩之情,換做是誰都很難抉擇。
如今不僅壓在胸口這塊“賣國賊”的石頭終於搬走了,他們還成為了愛國將士。
這還在其次,最讓他們發自內心高興的,還是追隨的恩人沒有讓他們失望。
……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此刻的玉樹城,球國將領共聚一堂,一個個臉拉的比驢還長。
屋內久久無人言語,好似弔唁,又似在默哀。
噔!噔!噔!
小郎的腳步聲打破平靜,次郎抬起頭,喪眉耷拉眼的問道。
“傷亡統計出來了。”
小郎黑著臉點頭道。
“統計出來了。”
“說!”
僅僅一個字,用光了次郎所有力氣,說完便癱軟進椅內,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帶死不活。
小郎遲疑半晌,硬著頭皮道。
“江陵關之戰,我軍將士犧牲三萬餘人,清風島遇襲犧牲一萬餘,江邊遇襲犧牲一萬餘,江邊支援遇埋伏犧牲一萬餘,十里平原遇襲犧牲三萬餘,共計犧牲將士九萬餘,傷殘一萬餘。”
“戰船,戰船,戰船……”
鈴木性子急,聽到小郎磕巴,拍桌吼道。
“休要囉嗦,你就說還剩多少戰船。”
小郎咬牙道。
“能用的只剩下十三艘!”
“媽的,廢物,戰船都守不住!別的營地無險可守,被劉十九那王八蛋偷襲還情有可原,玉樹城的怎麼也被燒了,玉樹城的守軍都是吃閒飯的嗎?”
鈴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