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坐鎮後方的陳宣義不再顧計劉翎的死活,投石車到達後,立即下令對金山城展開了猛烈的轟砸,好掩護攻城塔的行進。
按照現在的行進速度,若是金山城不能做出其他應對,只需半個時辰,攻城塔就能貼到金山城牆。
到時源源不斷的陳家軍,都能輕而易舉的登上城牆,與馬家軍展開奪城之戰。
如此強大的攻城塔,劉十九也是平身覲見。
以前只是聽說過陳家有一支強軍,叫南蠻象兵,是騎兵的剋星,可卻沒想到他們竟然用大象拉車。
雖然昨日已經發現了陳家的攻城塔,劉十九也儘量保留了火油,準備對付這些龐然大物。
但真正交戰後他才發現,這些攻城塔外露部分全都包裹著鐵皮。
鐵皮射穿後,從中冒出的是灰色的粉塵,與石灰和草木灰都有些相似。
陳家給攻城塔做了阻燃,這是劉十九萬萬沒想到的。
“王爺,如今火攻已經失去意義,只能用投石車進行阻攔了。”馬彪見劉十九閉目沉思,遲遲不語,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也只好如此了。”劉十九點頭道。
“二哥,你去調動投石車吧,千萬別捨不得壘石,將所有壘石都砸出去吧。”
“是!”
馬彪答應一聲,走到門口遲疑道。
“王爺,投石車命中率太低,他們的攻城塔又十分巨大,砸出幾個窟窿絲毫不受影響,您還是要另做打算。”
“若是事不可為,末將安排人馬護送您和繁華……”
“好,本王知道了。”
“二哥你去吧,若是壘石砸沒了還不能阻止攻城塔,那就把投石車和床弩車都丟下去吧。”
“這……王爺,我們還沒到那步吧,雖然壘石不多了,重弩箭也沒了,但以後……”馬彪面露不解。
劉十九擺了擺手,打斷馬彪,原本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邪魅的笑。
“呵呵,去吧二哥,按照我的吩咐行事,若是不能砸毀攻城車,就把城牆上清理乾淨,越乾淨越好。”
“是王爺,末將領命!”
馬彪雖然還是不解,但見劉十九不似開玩笑,只好躬身領命。
馬彪走後,劉十九出了城門樓,開始安排傷兵撤離城牆。
此時的金山城,戰鼓的擂擂巨響,輪子的吱吱呀呀,將領的無聲怒吼,士兵的沖天一喊,傷兵的悲哀慘嚎,還有壘石碰撞的巨大轟鳴相互交織,奏響了死神的哀樂。
一波波箭雨落下,一股股黑煙升起,一塊塊壘石砸下,一面面牆垛倒塌。
此時石頭,木頭,竹子等等尋常可見的物品,都成了死神的聖器,無情的收割鮮活的生命。
一堆堆屍體隨意丟在一旁,就如同乾草枯木一般,難得引人多看一眼。
這幅人間煉獄,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讓他們變得麻木不仁,只顧殺戮。
人在這時候已不再是人,已與豬狗草木無疑。
……
數百塊壘石接連砸出,只在攻城塔上留下了幾十個窟窿。
馬彪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按照劉十九的安排,把城上所有能丟下去的東西,都當成了武器,丟下城牆,阻擋敵人的進攻。
當攻城塔距離城牆只有數丈遠時,城上已經被清理的一乾二淨。
就連犧牲將士,也都被搬下了城牆。
“報!將軍,王爺有令,全軍撤去甕城。”
馬奎正在城東,一邊指揮弓兵放箭壓制,一邊率領槍兵擊殺衝上來的漏網之魚。
聽聞要撤軍,微微愣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把提起帶隊的傳令兵,怒吼道。
“你說什麼?你再給俺說一遍?”
“王爺有令,全軍撤去甕城。”
傳令兵知道馬奎不好惹,但奉的是劉十九的令,不敢怠慢,只好硬著頭皮又重複一遍。
“放你孃的屁,王爺怎麼會讓撤軍?敵軍三倍於我軍,若是丟了城牆,這仗還怎麼打?”
“說,你是不是敵軍的細作,膽敢捏造軍令,找死不成?”
馬奎的喊聲本就如獸吼,此時貼臉開大,差點就將這傳令兵送走。
翻了好幾個白眼,傳令兵才回過神,痛苦的捂著耳朵道。
“大少爺,您別和屬下過不去,俺是奉王爺之命傳令的。”
“王爺還說了,您要不聽,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