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宣義收好盟書,又握住魚竿,淡淡道。
“慶王能有什麼密謀,他腦袋裡一團漿糊,除了會哄劉啟開心,只會一些打壓異己的小伎倆罷了。”
聽聞此言,伊藤頓時大怒。
“你說什麼?你敢誆騙本將!”
陳宣義招了招手,示意伊藤稍安勿躁,坐下慢慢聊。
伊藤不揍他都是好的了,哪還有心情坐下,怒吼道。
“陳宣義,你給本將說清楚,若是敢哄騙本將,就算簽了盟書,本將也可以搶回來。”
陳宣義微微一笑,提起魚竿,將魚鉤上還活著的蚯蚓摘下,小心翼翼的放入玉瓶中,邊收魚線邊道。
“他不過是發現了你們的算計,又有人為他出謀劃策,打算反過來算計你們罷了。”
“我們的算計?”
伊藤一臉不解,陳宣義此時已經收好魚竿,擦乾手上的水,伸手入懷掏出一封拆了火漆的信件放入伊藤手中。
隨後輕咳兩聲,一手提魚簍,一手拿魚竿望向不遠處的蘆葦叢。
蘆葦被衝的向兩邊散去,同樣是三條漁船緩緩駛出,接上陳宣義向西而行。
伊藤開啟信件,湊向油燈,看罷喃喃道。
“佯攻玉樹,實奪金山?本將怎麼不知有此謀劃?”
“陳宣義,你敢誆騙本將?”
伊藤四下打量發現已經沒了陳宣義的蹤影。
“陳宣義呢?他什麼時候逃走的。”
不遠處漁船上的衛兵忙回道。
“將軍,他們剛走,要追嗎?”
伊藤眯著眼,望著江面上緩緩移動的三條陰影,想著來之前,次郎主戰的態度。
不由懷疑次郎是想支開他,等拿下金山城,想不進攻都不行了。
“不追了,速回九江!”
……
次日一早,天剛矇矇亮,劉十九還在睡夢中,慶王就趕到了金山城。
剛一進城,第一道命令就是捉拿賣國賊劉十九。
海公公跟在慶王身後,早有準備,得令帶著數十血衣衛衝進城主府,四處搜尋。
馬彪一邊拖住慶王,一邊叫馬繁華去通知劉十九躲起來。
可馬繁華卻回屋穿上鎧甲,提著雙鞭,縱馬直奔軍營。
片刻後,馬繁華騎著烈焰威風凜凜,一馬當先,身後跟著千餘騎兵。
來到城主府前,馬繁華大喝道。
“圍了城主府,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否則殺無赦!”
“一大隊隨我進府!”
噠噠噠……
成隊的馬蹄踩在石板道上,發出的響聲在城主府上空迴盪。
主廳內慶王眉頭緊皺,看向馬彪。
“馬家軍,本王的人在球軍那邊,親眼見到劉十九當眾說出他與球國是盟友,此事千真萬確,不然他絕不可能從那邊平安歸來。”
“馬將軍,如今劉十九叛國之罪已經坐實,況且本王此次前來是為了救你金山,你這是何意?”
馬彪訕訕一笑,遞上香茗,解釋道。
“殿下不要誤會,這可能是小妹在練兵,殿下不必在意。”
見慶王端起茶,馬彪試探性問道。
“殿下,燕王不是去球國談和了嗎,您怎麼帶人來末將這裡找了。”
慶王冷冷一笑。
“你真不知?”
見馬彪點頭,慶王冷聲道。
“那本王就和你說說,劉十九那個逆賊打著談和的幌子,實則是代表北涼去與球國結盟,他想和球國瓜分南風,這個賣國賊,本王一定要抓住他。”
“有人稟報他潛入金山城,藏進城主府,不知馬將軍可曾見過他?”
馬彪眉頭緊皺,慶王拍了拍他的手,笑道。
“馬將軍,你不必擔心,劉十九詭計多端,最善於迷惑人心,就算在你這裡找到,也定與你馬家無關。”
“一定是不懂事的下屬受到那逆賊的迷惑,將他放進來躲藏,本王不會怪罪於你。”
“本王已經派人奏稟聖上,等待血衣衛抓住劉十九,陛下聖旨一到,本王要當著將士們的面,砍了這個賣國賊的腦袋,祭戰旗!”
聽著陣陣馬蹄聲傳來,海公公下達了加快搜尋的命令。
劉十九也被馬蹄聲吵醒,翻了個身,哀嘆道。
“唉,怎麼到哪裡都不得安生呢?本王有些懷念北涼了,有些想念養心殿的後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