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支大船隊?恩銘還親自去接送的。”範傳甲臉上立刻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這人民黨可是有錢的很。讓咱們當內應,可不能便宜了他們。”參加會議的嶽王會幹部立刻就有人嚷嚷起來。
“安慶是咱們的地盤,絕不能讓外人想幹啥就幹啥。”
“他們打進安慶,咱們怎麼辦?”
雖然嶽王會1905年初建立起來的時候才30個人,現在核心成員也不到200。但是這些“革命者”對自己力量的評價是相當的高。一聽說外來勢力要進入安慶,他們就群情激憤起來。
“大夥靜一靜,”對這樣的會議氣氛柏文蔚早就習慣了,他先暫時制止了大家亂吵吵,這才高聲說道:“我已經和嚴復先生商量過了,他們只是要恩銘這幫人的命。殺了恩銘等官員,人民黨的人就離開。安慶還是咱們嶽王會的。”
“那要是他們不走怎麼辦?”立刻就有人問道。
“那個什麼人民黨到底有多少人?”也有人問範傳甲。
“那支船隊可是有不少人,少說也有五六百吧。”接過話頭是熊成基。熊成基是江南炮兵學堂的正規軍校出身的,他一說話,其他人倒也安靜了不少。
“人民黨準備派多少人過來?”
“三千多人。”柏文蔚答道。
“這麼多人?那他們打下了安慶之後,賴著不走怎麼辦?”嶽王會里頭當時就有人著急的喊道。
“咱們好不容易在安慶有了這麼多革命同志,可不能讓人民黨跑來摘了果子。”
“就是,實在不行讓人民黨和恩銘他們火併去,等他們打的兩敗俱傷了,咱們再出面奪了安慶。”
嶽王會的裡頭的會員們各種層出不窮的妙計紛紛出籠,柏文蔚只覺得很是耳熟。大部分都是說書人提過的,真要說核心思想也不過一個,“果子我來摘,送死你去。”對於同志們的這些建議,柏文蔚可以理解。安慶是所有同志們的目標所在,如果被嚴復突然闖出來奪走了,同志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在這點上,柏文蔚與這些同志毫無二致。不過柏文蔚畢竟是個革命活動家,眼界也稍微寬廣些。如果靠嶽王會這不到200的同志,想拿下安慶是根本不現實的。革命必須有助力才行,當這個助力來自名聲卓著言而有信的嚴復,柏文蔚認為還是比較可靠。所以他努力的說服著同志們。“嚴復先生素來言而有信,我相信既然嚴復先生說不會留在安慶,應該就不會。”
話音未落,立刻就有人反駁了。“嚴復雖然言而有信,但是打下安慶之後,他們人民黨把安慶席捲一空,我們怎麼辦?留一座什麼都沒有的安慶城,我們要來做什麼?”
“正是!”立刻就有人表示支援。在這幫革命黨看來,他們不僅僅要奪取安慶,還要讓安慶擁有在滿清手裡頭的全部功能,例如稅收,例如兵力,總之安慶應該在“完全理想的狀態”下被嶽王會奪取,然後立刻展現出超群的能力,支撐革命成功。
嶽王會此時已經加入了同盟會,與這時代的革命者相比,嶽王會也基本一致。他們都沒有懂得革命到底是要做什麼,這些人只是堅信,推翻了滿清,自己上臺之後。中國就肯定會變得好起來。至於採用什麼手段,這些人也根本不知道。總的來說,這些革命者們對待革命的態度是相當“不科學”的。
面對這些同志,柏文蔚只能盡力說服,“我們已經和嚴復先生商量好了,這次安慶庫房裡頭的金銀,嚴先生只拿走一半,其他的就是運一些安慶機械局的裝置。”
這本來已經算是十分公道的分配方法,嶽王會里頭反對的意見卻隨即而起,“這絕對不行!他們把這些拿走了,我們怎麼辦?安慶是我們的地盤,不能讓什麼人民黨的人前來撒野。”
也就是在此是,熊成基很是“不合時宜”的插話進來,“人民黨的是在等我們做內應,然後才會出發麼?”
熊成基是正牌軍校畢業,問題還算是相當的靠譜。柏文蔚也曾經問了嚴復這個問題,嚴復的回答是“我們會進軍安慶,無論嶽王會是否配合,我們都會打。”由於嚴復語氣平靜態度穩重,所以柏文蔚當時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和同志們說了這麼久,他再想起嚴復的話,只覺得這話裡頭倒是很有些殺氣騰騰的意思。他答道:“人民黨現在只怕已經開始動身了。半個月內應該到安慶城下。”
聽了這話,參加會議的嶽王會革命同志們立刻沒了聲音。他們沒想到人民黨竟然是說幹就幹。以這年頭的“革命習慣”,凡是起義都是大家先串聯許久,甚至在街上開始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