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拜訪松壽,“大人,旗人現在人口眾多。再下準備完試著開辦一些營生,不然大家只怕日子都過不下去。”
八旗制度雖然有鐵桿莊稼,不過這也不是統一分配。只有被選中當兵的旗丁才能有比較高的收入。其他人只是按時分配餓不死的口糧錢財。福建是個窮地方,根本比不了北京那幫八旗,比遠遠比不了湖北的荊襄八旗,與江蘇南京的旗人。
但是旗人兩百多年都沒幹過什麼普通百姓的營生,即便是生計很為難,卻餓不死。若是開了普通營生,那也是能上不能下的局面。松壽不是不想讓旗人多些收入,可是怎麼才能讓收入增加,卻不引發祖制的衝突。這可是個大問題。要知道,若是旗人從事了普通營生,定然要影響不少漢人的生意,漢人士紳鬧起來,“壞了祖制”這個罪名,松壽可承擔不起。
“這個只怕還得從長計議。”松壽說道。
“大人,現在桑蠶生意很好,生絲根本不愁賣。我們也不幹別的,就是先教八旗的女人種桑養蠶,一來不會引發衝突,二來也能讓大家補貼家用。當不會出事。”樸壽有自己的主張。
“如此,尚可。”松壽答道。旗人制度的另一個要點就是“滿漢不混同”。滿人與漢人分別居住,不通婚,不交往。只要旗人還在自己的居住區域,那就沒有把柄可抓。
說完了這件大事,樸壽卻不肯走。松壽因為朝廷局勢大變,心裡頭也有些煩躁。他不高興的問道:“還有何事?”
“大人,您怎麼看袁世凱。”樸壽是滿人將軍,對北洋有著發自內心的不信任。
“這是朝廷的事,我們管好福建就行了。”松壽冷冷的回答道。
“大人,袁世凱包藏禍心已久。現在太后與皇上都不在了,他又手握重兵在外,現在朝廷裡頭誰能壓制的住袁世凱?”樸壽憂心忡忡。
“現在人民黨是大敵,先撲滅人民黨再說。”松壽不想把心裡頭的打算告訴樸壽,說完這些,松壽端起茶碗。“端茶送客”是滿清官場的規矩,樸壽也不敢再多打擾,他只能起身告退。
松壽只覺得心頭愈發煩躁。現在的局面實在是令人摸不著頭腦,太后與皇上同日去世,本來就很蹊蹺。而幼君剛立,卻面臨著大叛匪與大權臣同時存在的局面。松壽覺得說不出的難受。雖然端茶送客是一個基本規矩,松壽長長嘆了口氣,把已經涼的茶一飲而盡。
睜開眼睛,松壽的回想到此結束。他把桌上的那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辛辣甘冽的汾酒此時入口卻變得清爽了不少。松壽已經沒有後悔。即便是那時候他已經察覺局面的危機,但是他又能做什麼?朝廷裡頭一片混亂,松壽靠新軍第十鎮根本不可能改變局面。
現在新軍第十鎮正在猛攻福州,以現在的局面,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衝進閩浙總督府。那時候就是松壽的死期。松壽瞟了一眼桌上裝著毒酒的小瓶。那時候就得靠這東西來維持松壽自己的體面了。
“如果那時候自己能下定決心去勤王就好了!”松壽想。
1908年11月,樸壽與福建一干文武官員在閩浙總督府,醇親王載灃向天下發了勤王令。馬匪肆虐直隸河北與山東。那時候北洋的旗人第一鎮,還有北京旗人組織起來的“疑似軍隊”已經被幹淨利落的全殲。而北京居然只能靠警察來守城。
當然電報裡頭不會說的這麼詳細。只是要求各地旗人軍隊前去勤王。
“醇親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新軍第十鎮統制孫道仁問道。
福建將軍樸壽冷冷的答道:“這能有什麼意思。醇親王覺得新軍靠不住。”
孫道仁雖然是新軍的頭面人物,但是滿人素來地位“尊貴”。雖然手握的軍隊和裝備都更好,他的地位還是不能和樸壽相比。被樸壽這麼搶白一番,孫道仁儘管大怒,卻也不能說什麼。
“樸壽將軍,你準備帶兵進京勤王麼?”這是孫道仁能做出的最大的反擊了。
“這得松壽大人決斷,就不勞煩孫統制操心。”樸壽冷笑道。
看新軍和旗軍兩個最高將領這麼針鋒相對,松壽也覺得太不應該了。他斥道,“朝廷已經如此危機,你們還爭執什麼?”
隨著這麼說,松壽卻知道,自己根本派不出勤王的部隊。這次醇親王載灃要求勤王,且不說福建距離北京太遠。走水路需要大船。可安排船隻需要時間。更重要的是,旗人的確沒有能夠作戰的軍隊。以新軍第一鎮這般精銳尚且逃脫不了全軍覆滅的局面。臨時拼湊的旗人軍隊去了又能如何。而且不少情報已經開始指出,新軍第十鎮裡頭,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