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直接衝突的時機。現在加快南方基礎建設,反倒是最安全的時機。李潤石同志在戰略以及執行方面的水平是相當高的。中央對李潤石同志的任命非常正確。既然如此,我只有堅定的執行黨中央的決議。”
這話讓李壽顯非常讚賞,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現在牽扯的人未免太多,而且不少同志的話未必談得上是友好。有些時候外部條件變了,不少同志不由自主的也會跟著變化。
伍翔宇看出了李壽顯的擔憂,他喝了一口酒後笑道:“李主席,有些同志公開說了一些對決議有不同觀點的話。他們能夠公開說,其實心裡面未必是真的這麼支援,某種意義上也只是一種抱怨。人民黨已經開始進行新老交替,大家習慣了陳主席的這種模式,對於新的領導班子有懷疑,有擔心,有不習慣,這太正常了。黨內沒有誰能像陳主席這樣,靠一人之力開拓道路,指出未來。以後只怕也不會有,再上來任何新一屆的同志只怕都辦不到這件事。同志們既不習慣陳主席到現在為止開拓出來的新時代,也不習慣沒有陳主席這種領袖的時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當下,我這種類似傳統中優秀官僚的形象,大家就覺得很順眼而已。這種順眼可不等於是同志們真心支援我成為黨主席。往好了講,我僅僅是一個優秀的宰相。大家也未必不接受李潤石同志,而是暫時不能接受李潤石同志作為新一屆的黨的旗手。”
李壽顯聽完這話,心裡面一陣翻騰。即便李壽顯絕對不會反對陳克的安排,但是他也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陳克做決定的時候有點草率了。哪怕是這段話,也足以證明伍翔宇有領袖的心胸。
然而片刻之後,伍翔宇說道:“這番話是李潤石同志的看法,我聽了之後想了好一陣,對此我是深以為然的。”
聽了後面的解釋,李壽顯覺得一顆心掉回了肚子裡面。他不知道自己的放鬆到底是因為陳克好歹沒看錯人,還是因為伍翔宇用再明白不過的態度表示他不會有其他想法。總之,人民黨到現在為止的交接還沒有出問題,這讓李壽顯大大的放了心。
可放心這件事,李壽顯又開始擔心起另外的事情。陳克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候進行人事交接。例行的檢查中,陳克的身體很健康。60歲人看著也就是40剛出頭的模樣。擔心戰爭期間陳克暴斃,引發中國內部混亂的可能性不大。60歲還是一名政治家的黃金年齡,陳克看起來沒有退到幕後的跡象。
綜合了這些內容,李壽顯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陳克正在為以後的某件大事做準備。至於是什麼大事,李壽顯是想不明白的。
方才伍翔宇轉述李潤石的話讓李壽顯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陳克開創了一個全新的中國,從唯物主義的角度來看,中國的所有人都生活在這個物質組成的世界中。不過從理念上,在中國生活的人大部分可都未必真的能夠接受這樣的新世界。
新世界不是舊世界的簡單改良,更不是把人民的生活水平變成現在的生活水平,就能說是新世界了。國內不是以前時代的人飽含著酸味說,“人民黨不就是懂得種地,懂得辦工廠麼?”這種態度首先就是不唯物的。
現在人民黨同志們水平提高的很多,加上有那麼多的“反面教材”,大家普遍認為,陳克如果在舊時代未必算是個人才。他身上有太多太多在舊時代足以稱為“致命”的缺點。讓陳克大放異彩的是陳克引領的新時代。而這個新時代是真正從根子上解決了舊時代的問題。
如果沒有新時代的土地改革,中國不可能解決人民一遇到荒年就大量破產的問題,更不可能解決中國龐大的要徹底壓垮中國的隱形失業問題。在人民黨實施了土改之後,舊時代就在農村徹底結束了。不管那些舊時代的上層如何哀號,如何幻想,他們所依存的制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至於讓大家吃飽的工業技術發展,有著充分工作經驗的李壽顯可以完善理論結合豐富實踐的講述出,工業體系以及工業化時代,與農業時代建設了一些工廠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這是社會制度本質性的變化。這是一個全新的時代。
問題在於,人民沒有在理性上認識到這個時代,大家不得不活在這個新時代,獲得更好生活的同時,也充斥著更多的茫然與不安。明著看是對李潤石的反對,實際上是人民黨黨員,甚至包括民眾對這種新時代帶來的不安與迷惑的表現。在不安與茫然中,大家需要看到的是一個基點,一個充滿正面象徵性意義的舊時代的存在。例如伍翔宇這樣的“明宰相”。有這麼一個標誌性的人物存在,就會讓大家在氣喘吁吁的狂奔中覺得暫時找到了一個可以休息的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