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行完禮後,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跟前發黑,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姑婆的房間。來到走廊上,陵隴中看到姐姐一臉擔心地站在那裡。“辰彌,姑婆找你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只是讓我喝一杯茶而已。”
“喝茶?”
姐姐皺著眉頭,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就在這時候,她才注意到我有些不對勁:
“辰彌,你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還流那麼多汗”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而已,今晚好好睡一覺就行了,姐姐晚安。”
我將姐姐伸過來扶我的手撥開,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回到離館,阿島已經幫我把床鋪好,我簡直和酒醉的人沒有兩樣,歪歪倒倒地換好睡衣關掉電燈,隨即摔在床上。
小時候,我曾經看過一部名叫“八陣守護城”的戲:主角佐藤肥田頭正清將軍明明知道踉前擺的是毒酒,卻因為某種原因而不得不將它喝下,喝下之後,就將自己關在天守閣內三年,看著生命之火慢慢媳滅。當時在我幼小的心靈裡,就已經休認到人生的恐怖及悲哀。
當晚我的心情就是那個樣子,我集中所有的精神,想要了解自己的身體究竟產生什麼變化。這是一種無法說明、沒有希望、非常黯請的情緒,我在暗夜中閉著眼晴,一幕幕恐怖的畫面不斷地出現在跟前。
然而,我的體內卻沒有產生任何變化,有的只是因為恐懼而繃緊的肉體和疲勞的神經而已。
我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不久,一種異樣的感覺使我驚醒過來,當時是深夜幾點鐘,我完全不知道。
夜半禮佛
我從小就有一個怪僻,也許應該算是一種病。
在非常累的時候或是面臨考試的時候,就會產生這種現象。晚上上床睡覺後,迷糊之間就會醒過來,然而我沒有完全清醒,只是知覺半醒,而運動神經則完全處於睡眠狀態中。
若沒有親身體驗到那種情形,實在無法瞭解到當時我所感覺到的恐怖和心慌。
我的知覺是清醒的,對自己周圍發生的事情也很明白。但是運動神經卻完全無法發揮作用,不但手腳無法動,連嘴巴都無法動。想要大聲叫喚出來,舌根卻好像被定住一樣。根本無法發出聲音,整個人就像植物人一般無助。
當天晚上,我意識半醒的情形正是這種狀態。
我,躺在床上,感覺到有一股氣流在移動,而且離我很近。我在睡覺前確實已經將燈關掉,但現在卻有一絲微光出現,然而我的身體根本無法移動,全身的運動神經都罷工了。
我記得自己當時因為恐懼而全身冒冷汗,想要叫,卻和往常一樣,舌根打結根本發不出聲音,想要坐起來,全身則像漿糊般軟軟綿綿的:想要張開眼睛,也無法達到目的。我現在的樣子其實和死掉是差不多的。
來到我的房間的人可能對我的情況很放心,慢慢地朝我的床鋪過來。雖然他有點遲疑,但最後還是來到我的床邊,我可以感覺到他在我身邊,並且望著我。
那人在我床邊坐了一陣子都沒有動,起先呼吸還很輕,後來氣息愈來愈重,連熱氣都吹到我的臉上,而後還發生更奇怪的事情,一股熱熱的液體滴到我的臉上。
我突然用力吸了一口氣,對方似乎嚇了一跳,立即將身體縮回去,並且持續一陣子都沒有動作。他看我沒有動靜後,又變得很安心的樣子,開始移動。不知為什麼,他躲到後面去,又持續一陣子不動後,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我本來無法張開的眼睛,現在可以張開了。
當我定睛一看時,我覺得全身好像被電電到一般。
三酸圖屏風的前面站著一個人,背對著我,看起來就像是屏風裡的佛印相尚跑了出來。
我忽然想起姐姐講過的話。
以前曾住過這裡的平吉也看過屏風圖內的人跑到外回來
正當我想要看清楚是什麼人時,原來房內一直亮著的微光突然不見了,那個奇怪的身影好像被屏鳳吸進去一般,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我使盡力氣移動我的身體,但毫無用處。這時我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呼吸,我用力地做著呼吸運動,希望藉著呼吸運動來增強我的反射神經。以前我曾經用這種方法恢復運動功能。
當我還在努力的時候,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是一陣很輕柔的腳步聲,和貓的腳步差不多,除了腳步聲之外,我還可以聽到衣服摩擦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