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地上,對著嬴政行大禮。甘羅趕緊掙開嬴政的手,避開巫咸的大禮。
他好奇的很,就算是朝中大臣,都很少有向君上行大禮的。巫咸身為秦國大巫,按理說沒必要對著一個還未成年的國君如此放低姿態。
更讓甘羅在意的是,巫咸口中的“祖龍”是什麼意思?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
“起來吧。”嬴政隨意地點點頭,帶著甘羅找了個地方跪坐下來,與巫咸正對著臉。
“這位便是甘小丞相吧,久仰大名,今日才得一見。”巫咸衝著甘羅溫和一笑,彷彿是那柔柔的月光,帶著清冷的溫柔。
“巫咸大人過譽了。”
甘羅這時候,才注意到巫咸雖然已經滿頭銀髮,卻是鶴髮童顏,面板滑嫩如嬰兒。他不光膚色白,就連眸子,都是淺淺的,就像是褪了色一樣,和普通人截然不同。而他頭上束著頭髮的,是一高高的血玉冠。那血玉和巫咸衣衫的顏色很想,剔透油潤,品相極好,可以說是價值連城,在王宮裡,甘羅都沒見過這樣好的血玉。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巫咸側臉避開甘羅的視線,解釋道:“我在地下待了很多年,從來沒有出來過,面板和眼睛才會變得如此,甘丞相不必驚慌。”
甘羅臉紅紅的說道:“是我見識淺薄,冒犯了大巫才對。還有,我早已遠離朝堂,大人直呼小子名字就好。”他壓根就不信巫咸的解釋,不過對方顯然是有巫力之人,才能保持青春容顏,並不是真正的年輕人,所以甘羅把對方當成長輩來尊敬。
巫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嬴政,才慢吞吞地回道:“有君上在,你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你將來可是極尊貴的人,巫咸不敢無禮。”
就算他封侯拜相,堪比呂不韋,巫咸身為大巫,也不必如此啊?總之,甘羅撿到巫咸之後疑問就越來越多了,至今還是一頭霧水。不過現在的他知道什麼時候沉默是金,而不是傻呼呼地打破沙鍋問到底。
嬴政倒是聽懂了巫咸的潛臺詞,龍心大悅,嚴肅的臉上染上了些許笑意,他問巫咸:“你可已經占卜到了加冠的吉時?”
巫咸曾經置於膝蓋之上的龜殼已經放涼到正常的溫度,他聽了嬴政的話。不再與兩人寒暄,專心致志地研究起龜殼上面的紋路起來。此時的細紋因為龜殼的熱脹冷縮,已經變得更加明顯。
“時間非常近,就是……”巫咸說了具體的時辰,就像是累了一般,整個人都佝僂了起來,原本狹長的狐狸眼此時也睏倦的眯了起來。
“我們走吧。”嬴政悄聲對著甘羅說道。
甘羅用眼神示意:“難道我們就把人給扔在這兒?連個招呼都不打?”
嬴政不理,只是朝著列祖列宗行了大禮,硬是把人給拉了出去。
甘羅出了那個沉悶的大殿,提著的心也鬆了口氣,他狐疑地問嬴政
:“阿兄,你心情怎麼這麼好?”
嬴政搖搖頭,巫咸的意思他們兩個彼此心領神會就好,甘羅不必知道。
“那祖龍是什麼意思?巫咸大人為何要這麼叫你?”甘羅也是現如今才知道嬴政出生當年,秦國來了位神秘的巫者,然而他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未曾在人前出現過,包括嬴政在內的四任國君卻都十分信任他。
“我就是祖龍,龍者,上天任命的最高統治者,而我,就是開創萬世基業的第一人。”嬴政到底還年輕,說起這話來還有些掩飾不住的得意,他從來都是非常自傲的,不過也只能在甘羅的面前得瑟得瑟。
說完,他默默地凝視著甘羅。
甘羅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那個樣子難不成是求誇獎求表揚的意思?
“阿兄真厲害,絕對能青史留名了。”甘羅拍拍嬴政的胳膊說道,雖然還是沒邊沒沿的事,算了,就讓阿兄高興一回吧。
嬴政傲慢地噴著鼻息:“太史令哪有資格將寡人的事蹟留在竹簡之上?以下論上,簡直是亂來。”那模樣就像是在說“爾等凡人還不快來膜拜”。
甘羅撲哧一聲笑了,阿兄和玉兒姐姐口中的“中二病重度患者”真的很像啊,都那麼可愛。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想到嬴政不僅是重度患者,而且還是萬年中二病,明明已經是成熟的中年人了,還非要任性地更改原有的史官文化,就是不準別人把他寫在竹簡之上。幸好最後甘宰相親自出馬,拯救了被嬴政狠狠折磨的太史令,那些對始皇帝政績歌功頌德的竹簡才得以保留下來。
吉日吉時很快就到,年輕秦王盛大的加冠禮終於拉開了帷幕。與此同時,嫪毐和他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