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的親人早晚會知曉的。
尉繚狐疑地瞅著嬴政,這小子的態度也太過奇怪了。可惜,常年光棍的尉繚沒有往正確的方向思考,不然他一定暴怒當場,還怎麼會給嬴政出謀劃策。
三人環繞而坐,嬴政率先開口,掌握了主動性:“不知師叔有何指教?”
“不知君上的目的在何方?”尉繚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反問嬴政。
“目的?”
“是的,你是想學習你的先祖秦穆公,成為諸侯國之中唯一的霸主嗎?”
“哈哈,師叔豈不是在說笑,如果僅僅是這樣的目的,政早已實現。寡人志不在此,而在九州一統。”嬴政一直深深隱藏的野心終於暴露在陽光下,雖然早已經想了千百回,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明白地告訴他人。
他要是告訴別人,恐怕還要被嘲笑一番,畢竟東周以來,春秋五霸、戰國七雄,多少驚才絕豔的人物,哪個不想著擴張自己的領土,成為真正的王。但是幾百年過去了,幾國爭雄的基本格局卻從來沒有改變過,倒是一些小國永久的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如今,一個才剛剛提前加冠的十九歲青年敢大言不慚地說自己要橫掃六國,一統九州,簡直讓人貽笑大方。不過,有這樣的勇氣,才有可能達成宏遠的目標,尉繚都要忍不住為嬴政的野心而鼓掌了,他遲鈍蒼老的心,似乎也重新青春起來。
尉繚清了清嗓子,開始平叛天下大勢:“當年管仲這樣的一代賢相來輔佐齊桓公,定下的策略卻是‘尊王攘夷’。他們並非沒有君上這樣的野心,而是沒有如今這樣百年難遇的時機。”
“百年難遇?聽起來不錯,接著說。”
尉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果然這小子的禮貌都是裝的。“秦國經過數十代的積累,如今已經成為最強大的諸侯國。這樣說也不準確,畢竟東周公國已滅,不存在諸侯國這個說法。而其餘六國的國君要麼昏庸無能,要麼荒淫無道,信陵君魏無忌去世之後,再也沒有能力挽狂瀾的軍事奇才出現,這樣的機遇,實在是難得。倘若再登上幾十年,其餘國家出現一位明君,那麼一統九州的計劃則沒有實現的可能了。”
“師叔說的正是寡人心中所想,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是這樣都不能成功,那寡人去了黃泉,也沒有面目去見諸位先王。”尉繚的話簡直是說到秦始皇的心坎兒裡了,他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時機難得,稍縱即逝,以前採用蠶食的策略太過拖沓,必須轉變才行。大刀闊斧地誅滅他國才是上策。”
“君上好魄力。尉繚以為,這個時候,就不要吝惜秦國的珠寶錢財。我建議君上應派眾多使臣前往各國,賄賂他國國君身邊的寵臣,我想,會收到不少出人意料的驚喜。以秦國現在的兵力,想要消滅六國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成問題。但若是六國鐵了心的合縱在一起,那可就真的禍福難料了。當年三家分晉、吳王夫差被滅,可都是這樣造成的。若能賄賂那些大臣,離間東方六國,損失的是三十萬金,然而天下卻可得已。”
兩個人交談甚歡,甚至於忘記了時間。在這方面,甘羅的水平就差上一些,於是他選擇了靜靜地聆聽,時不時給這兩位添上解渴的酒水。
尉繚的話恰恰戳中了要點,嬴政不得不佩服。要知道,秦國擁有虎狼之軍,猛將如雲,然而真正能掌控戰局、熟諳軍事理論的軍事家卻沒有。和尉繚的一番交談,嬴政可以確定,尉僚,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嬴政擁有出色的大局觀,知人善任,政治嗅覺也十分敏銳,但是,他並非完人。比起已經在戰場上歷練過幾個月的二弟成蟜,嬴政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戰場,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去。因而,尉繚的出現,可以說是如虎添翼,他的大計,可以實施了。
“阿兄,你們都不覺得餓嗎?”甘羅無奈地打斷兩人的交談,再這樣說下去,天都要黑了。
尉繚的臉唰的黑了,似乎想起來什麼,急匆匆地離開。
甘羅一頭霧水,弄不明白師叔究竟怎麼了。
“笨蛋,你剛剛給我們兩個倒了多少酒水?”嬴政從盡興之中反應過來,只覺得小腹一陣墜脹,不行,他也快憋不住了。
啊哈?甘羅訕笑著抓抓腦袋,他就是看誰的杯子空了就填滿,不知不覺間幾壺都倒進去了。
不管怎麼說,同病相憐的尉繚和嬴政已經達成了共識。嬴政親自封他為國尉,據說尉僚的先輩們幾代都是他國的國尉,可以說是有家族淵源了,絕對能勝任。
很快,甘羅迎來了第二位拜訪者,是幾年前有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