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唯一知道我弱點的人,就只有你的了吧?但你,卻背棄了我的信任。是你讓我明白了這個世上除了自己,誰也不能信任。”
——“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的,星。永遠也不會忘記。”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我要你們所有的人都付出代價,特別是你,星……總有一天……會回來……”
猛然從黑暗中驚醒,渾身就像是墜入了冰窖,似乎連一絲溫度也沒有。
那是一個很久遠很久遠以前的夢了。
夢裡那雙褐色的眼眸寫滿了冰冷與絕望——那樣桀驁不馴,那樣驕傲的他,在被封印進縛神之獄時,竟露出了這樣傷痛的眼神。
被最好最信任的朋友親手送進了縛神之獄……又有誰不痛心疾首?又有誰不怨恨?
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將這個夢牢牢地塵封在心底最深處,但此時此刻,竟又想起了嗎?
唇角微微揚起一抹自嘲的輕笑,寂星嘗試著動了動身子,然而,右肩上一陣尖銳的刺痛幾乎讓他昏厥過去。
如刀鋒般銳利的束之光繩貫穿了他原本就未癒合的傷口,將他牢牢地釘在刑架之上。
除了疼痛和寒冷,現在的他幾乎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但幸好,疼痛可以讓人清醒。
抬起頭,看向天窗外那片黑沉的天際。
天就快要亮了。在天亮之前,項英如果還不能找到王上……心中焦慮讓身體的疼痛更為劇烈,他不禁輕咳了兩聲,咽喉裡似乎有一股腥甜的氣血直往上湧。
他絕不可以死。
否則,他又如何對得起小雅?
必須……要拖延時間……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也要拖到王上和殿下回來……
“月,你一定不會讓這個國家就此毀滅,是不是?一定不會——”
神智開始昏沉起來。
他忽然間記起,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叫她的名字了。
這個——只能藏在心底的名字。
――――――
整個王城都被寂靜如死的黑暗籠罩著。
冰冷和蕭殺充斥在空氣裡,似乎只要微微一觸碰,便會爆發出讓人措手不及的危險。
夜火隱身在黑暗之中,靜靜地等待。
他沒有辦法直接回王宮,宮殿之外已被有心人施布了強力的結界,只能出不能進。
有著這樣高強術法結界的,怕就只有四大長老裡的雲長老了。在妖獸界,雲長老所施布的結界只有一個人可以解——那就是司月女神。
這一次四大長老發動政變雖在意料之中,卻也在預料之外。畢竟王被擄動,路顏出王城都是極為機密的事。而且他也讓心腹佈置了王和女神還在王城之中的假像,所以,除了守護王城的戰獅一族和月神祭壇的曜長老,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王和轉世女神都不在王城之內?
這千年來,四大長老放空了王權,再加上七大家族,除了仙貓族與戰獅族外,其他各族幾乎都基本無視那名只有半枚神月之勾的少年君王。所以,四大長老早已不關注流月淳的動向,甚至連最基本的朝典參拜,流月淳也不必參加。
而對於轉世重生的女神,四大長老也是從一開始就採取漠視的態度,也許在他們的眼裡,這個轉世之後,沒有絲毫神力的女神並不構成任何威脅吧?他們只要握緊手中的權勢,就可以掌握住整個妖獸界。
他們甚至沒有必要發動政變。
但為什麼呢?是發生什麼事才使得四大長老宮變奪權嗎?而且如此迅速地掌控了一切。
夜火想起了寂星。
現在只有找到寂星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有那個被寂星所殺的半妖少女……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向來行事溫和從容的寂星不可能會動這樣的殺機。
“將軍。”
黑暗裡,一道紅髮少年如風般飛奔了過來。
“宇,怎樣?”夜火看了遠方掩藏在黑暗裡的王宮一眼。
夜宇搖頭,“我守了大半天了,沒發現有人出來。”
夜火微一沉吟,“繼續守在結界之外,星一定會派人衝出結界聯絡我們。”
“將軍——”夜宇猶豫了一下,“也許——也許想要出來的人都已經死了——我剛才試著用族裡傳召之術,卻沒有一個人回應。”
夜宇悲痛萬分地低下了頭,“恐怕連我們族裡的人都——”
夜火搖頭,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波動。“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