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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看!”佛朗茲指著另一側的窗子,表情冷漠。

順著他的指引一看,路邊正有兩個委頓的艾哈邁憲兵站著。他們死抱著懷裡的長矛,彷彿天氣很冷,要借長矛取暖似的。

“他們怎麼不管事!”蘭斯驚訝的問道。

“收了好處唄。”佛朗茲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個城市,永遠有足夠的物資可以搶劫,憲兵也總能得到不菲的貢金。西城的憲兵是最窮的,才會收這些蠢賊的好處。”

兩個憲兵似乎感覺到蘭斯的視線,舉起長矛,閃進拐道里去了。看他們消失,蘭斯才忽然領悟了佛朗茲的意思。他話語裡的淡漠,令蘭斯小小的打了個寒戰。

進而又發現,自己作為一名牧師,也像佛朗茲一樣漠不關心的坐著,實是更不應該。

我應該立刻下去解決那幾個流氓才對。可是,阿貝爾不是更有資格這樣做嗎?

阿貝爾抓著窗沿,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示出他心中正在激烈的交戰。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呢。蘭斯大惑不解。衝過去結果那幾個流氓就是了。阿貝爾怎麼會害怕幾個流氓呢?

可阿貝爾非但沒有跳下去救人,反而坐了下來。雙眼無神,面色蒼白,汗珠不斷從額角滾下。

馬車慢慢的,卻是一點一點的離受困的少女遠了。

“是啊。”佛朗茲語調輕柔,神情悠閒:“那種時去時來的善心,對可憐的貧家少女有什麼用呢?終究不能靠憐憫過一輩子。早一點遇到劫難,也許倒是好事。剝去了虛偽的溫情,才能看到這城市的本來面貌。”

這時,後面的少女尖聲叫了起來。一個無助的少女,落在一群無法無天的流氓手裡,不用想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聽得蘭斯如坐針氈。

看看兩位子爵,佛朗茲的表情依舊寒冷,阿貝爾雙眼噴火,形容可怖。

這一刻,時間彷彿在阿貝爾的彷徨中,像夕陽下的影子漸漸延長。

阿貝爾忽的站了起來,用顫抖的音調說:“‘我們要歡喜快樂,將榮耀歸於他。’光榮潔白的細麻衣,從來不是通往權勢富貴的橋樑。”

丟下這句奇怪的話,阿貝爾踹開車門,跳了下去。

蘭斯如釋重負。慢慢的,佛朗茲也舒了一口氣。

“大人,要停車嗎?”車伕在外面問道。

“不。繼續走吧。”

馬車又晃悠著開動起來。蘭斯的心情仍不能完全平復,便回想起阿貝爾的話來。前一句話出自聖神教的一本殘破典籍,意指婚姻神聖,是我主對人類的賜福。後一句則沒有出處。阿貝爾跳下車時,顯然是下了某種堅定的決心。而這心情的由來,蘭斯並不完全知曉。

“艾哈邁是芬頓的心臟。”佛朗茲不著邊際的說,“來自南方與西方的商旅們,是心臟內鮮紅的血液。只要心臟還在跳動著,芬頓這個巨人就不會被擊倒,即使”

流氓們的慘叫聲接二連三的傳了過來。蘭斯聽到了,卻並不感到愉快。因佛朗茲的表情凝重,言詞充滿壓迫感。他知道,佛朗茲正在說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即使這個巨人的身體完全腐敗。”佛朗茲頓了一下,等喊聲稍低,續道:“正如我們所見,政治混亂,外交不利,神蹟消隱。拋去前一段對獸人小小的勝利,近期芬頓可說是沒有一件好事。但,它的體制仍沒有一絲動搖,頑固不化的持續執行著。在這個國家中,血統門第永遠要比聰明才智重要。只要艾哈邁還在跳動。”

“是的,只要艾哈邁還在跳動,像阿貝爾這樣的人就永無出頭之日。這個國家,並沒有一條通往光榮的荊棘之路,有的只是對腐朽衰敗的堅持。它不需要一點變革。阿貝爾如果能安於現狀,安心做一個艾哈邁子爵,自然可以快快活活的過日子。可惜他不能。他知道自己和艾哈邁的那些紈褲子弟不一樣,他有才能,他總在尋求權力。不過,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我佛朗茲視作朋友了。”

“阿貝爾知道,在現今的芬頓,要出頭只有兩個方法。其一是藉助某個權貴人物的力量,其二是透過婚姻。他結交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的地位,未來的騎士公爵。他知道我明白這一點,所以他要用一個儀式來證明他的友情。”

“婚姻?”蘭斯嘀咕道。他想起了阿貝爾的後一句話:光榮潔白的細麻衣,從來不是通往權勢富貴的橋樑。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是啊。婚姻。若要以這種途徑出頭,阿貝爾的優勢和劣勢都很鮮明。他出身下等貴族,但他在艾哈邁乃至芬頓的年輕貴族中,人才是不二之選。他必須憑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