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魔法,影像中一片藍白的光,什麼也看不到了。
“他們殺不死他了。”桑德拉奇說,語調不可思議的冷靜,甚至帶了點威嚴之氣,“太古文明的武器可以打擊純精神體。如果是巨型科魔機的主炮,或許能將法爾考一擊致命。可如今,他會逃跑。”
蘭斯詫異的轉身,看著桑德拉奇︰“你怎麼知道這些?”
老魔法師眼角微彎,現出一絲笑意。更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桑德拉奇那身不倫不類的穴居人制服象冰雕一樣溶化了,露出下面一塵不染的黑袍。他臉上的灰塵與瘀傷也消失不見,轉瞬之間,桑德拉奇又變回了蘭斯在費倫鎮第一次見到他時那個和藹而無能的老苦修法師,容顏沒有一絲改變,衣衫沒有一絲改變,彷彿在地底這幾個月的時間只是虛空的一夢,醒來又回到費倫的廣場。
“是幻術!”蘭斯明白了。一切都是幻術。桑德拉奇欺騙了眾人的眼楮。
蘭斯再沒有一秒鐘猶豫,飛快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他的意志與科魔機斷開,科魔機的主影像同時消失。蘭斯一邊施展防護魔法,一邊叫道︰“卡賓,抓住他!”
卡賓站在原處沒動,手裡卻多了一根魔法杖,指著蘭斯︰“蘭斯大人,停止。別抵抗。我不想殺你。”說著,卻把魔法杖轉向,指向了科魔機的裡間。威脅之意畢現。
蘭斯看了看裡間的方向。那裡毫無動靜,兩個小妹妹都還在睡覺。她們怎能睡得如此沉?該死。抱雅希蕾娜的時候就該想到,精靈少女永遠不可能睡得這樣深。解釋只有一個,她們中了催眠術。
夏菲被提前支走,其他人又都到穴居人那邊圍攻法爾考,安切洛蒂和萊森格去開科魔機。自己身邊的唯一一個保鏢是卡賓,卡賓卻是一個叛徒,桑德拉奇叫來的。一切都是一個陰謀。從攻打荒脊哨所的時候就開始了。不,比那更早。至少在費倫鎮。
此刻連蘭斯的雙眼都一片惘然,失去了偽裝的自信。卡賓是叛徒,桑德拉奇是超強的幻術師,但這許多天來,自己不知多少次觀察過卡賓的精神體,他為什麼沒有暴露呢?
桑德拉奇微笑著,毫不在意的當著蘭斯的面轉身,提了一把椅子坐下。“別怪卡賓,蘭斯大人。卡賓本來就是北風會的成員。在你出生之前就是了。但如果我不找到他,他就永遠是一個普通的遊歷魔法師。他對你是沒有惡意的,直到此刻。”
“那麼,你又是誰?”蘭斯冷冷的看著桑德拉奇。“桑德拉奇”
突然間,蘭斯眼中的桑德拉奇的面容褪去了顏色,像一塊死黑的岩石。蘭斯頭腦深處的一塊記憶碎片瞬息侵佔了整個視野︰幽暗的地底空穴,一個黑衣的魔法師像穴居人般弓著身子,一塊塊扒開巖壁角的石頭。他身旁堆了一尺高的土石,圍成半圓。
那個人是克魯索,是中了紅蕈的毒氣而瘋狂的克魯索。
“人。”克魯索回過頭,望著蘭斯,“一個人沒有了。倏的一下鑽進石頭裡。就在這兒。”
“人。是認識的人……不,不是認識的。是在溫沙遇到的故友。嗯。故友。”
“不是認識的人。可是一見到他,就覺得認識。奇妙啊,還有以往的記憶……”
“他是一個老頭!這些天來我們一直在一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他告訴我我們認識,他是對的。他說他是同伴,他當然是同伴……”
記憶碎片倏地收縮回去,在桑德拉奇眉骨的陰影中消失。蘭斯明白了。克魯索那時在找的人就是桑德拉奇。克魯索中了精神毒氣,即將混亂的時候,桑德拉奇使用傳送魔法離開了克魯索,也許他認為克魯索必死,已失去了利用價值吧。
蘭斯眯著眼楮,彷彿想看透眼前的人︰“你不是黑衣法師會的法師。你在費倫鎮找到苦修法師們,用你的魔法修改了他們每個人的記憶,使他們認為你是他們中的一員。你做這一切就是為了接近我。”
“我?呵呵。我是桑德拉奇,一個不足為道的小人物。入不得你的法眼,我的地底世界的新陛下。”桑德拉奇又像個佝僂老人一樣的笑,剛剛那種銳利的威嚴已全然消失,但他的笑容蘭斯再也不會忽視。那個虛弱怕事的老苦修法師,一直以來,都是蘭斯眼中最沒有威脅的人物,一個無能的和事佬,免費的情報來源。可現在他卻搖身一變,變成比蘭斯更奸詐更狡猾的陰謀家。“他在看著你,而我只是他的眼楮。他喜歡你,我的好孩子,這是毫無疑問的,他想要看看你能走多遠。你象一場瘟疫一樣,輕而易舉的毀掉了我們幾百年才造起來的秩序。而後,新的秩序又象野草從雨後的平原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