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山路上已顯露出宋崇明瀟灑的身影,身旁還伴著個眼生的女子,外表看來只有十六七歲,正好奇地看著他,身子半貼向宋崇明身上。離得近了,樂令才發現那女子並不是修士,只是簪環衣飾都有靈氣流溢,遮住了一身妖異氣息,頭上有件髮釵竟還是法寶。
料想宋崇明膽子再大,也不敢把妖修領到羅浮,此女看來就是他的靈隼了。樂令上下打量了一番,對著他笑了笑:“宋師弟真是體貼,知道湛墨單身久了,到了成親的歲數,還特地將秀兒打扮好了來相親。你放心,將來秀兒到了我這裡,我一定叫湛墨好生愛護她,不叫你這個前主人擔心。”
不等對方答話,樂令已喚出飛劍,一道劍光劃破天空,落到了真觀崖上的洞府前。只這麼幾句話的工夫,他就覺著湛墨還是贏了的好。宋崇明雖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但若老是在自己面前這麼晃悠,也著實叫人堵心。
待到大比前一天晚,他便在洞內佈下五行八卦陣遮掩靈氣,逆轉體內真炁,將一道磅礴魔氣化為巨手,侵入湛墨靈臺,將其中遮蔽靈智的陰魔等物都束到其中。陰陽陟降盤隨之憑空浮現,其中流瀉出道道精純的五行精氣,隨著魔氣流入黑蛟體內,凝成一片無形無質的薄殼,將那道魔氣與其中的魔念緊緊包裹起來。
眼前那對鮮紅蛟眸定定看著他,其中血色隨著五行精氣流入,漸漸向四周退去,露出清明而冷酷的神彩。
只一晃眼,那條細長如絲絛的黑蛟便已化作人形,只是五指仍如利爪,如同扣鎖一般將樂令的手鎖在了其中。這一回他的態度倒是從容了許多,微微咧開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要用我。”
果然還是不如傻的時候可愛。
樂令點了點頭:“你既已奉我為主,便該唯我之命是從。明天與那隻靈隼比試的事你應當也記得,我手上有一件法器予你,明日這一場贏得利落些。”
湛墨眼中烏光沉沉,端然坐在那裡,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儀:“我要對付那隻鳥何須用法寶。就是你的修為也不配做我的主人,我留在你身邊,只是因為我這裡有股無法壓抑的執念,”他拉著樂令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向前傾了傾身:“我想要你。”
他此時說話條理清晰,與平常話都說不完整、全無理智的模樣大相徑庭。
樂令聽得牙酸,忍不住就想把他化成蛟形,再壓到角落裡。念頭才動,一隻冰冷堅硬的手便落到了他小腹處:“你相不相信,在你動念之前,我就能破了你的玄關祖竅,讓你成為凡人?”
那隻手的速度極快,平淡的話語中也蘊含著十分有力的威脅。
樂令臉上浮起一層淡淡血影,眸光閃動,冷淡地看著湛墨。小腹上那隻冰冷如玉石的手漸漸向下滑落,停在了更加要緊的地方,黑蛟的目光越發深沉,鮮紅的舌尖在唇上掃過:“你想殺的人我都會替你殺了,擋你路的人也我都會替你殺了,我只要一樣回報——我要你完全屬於我,只屬於我。”
眼前的容顏豔麗得如被鮮血洗過,比之初見時更加魅惑人心。湛墨右手稍稍用力,就將掌中光滑柔軟的衣袍扯碎。衣服下露出的卻不是他期待已久的人類軀體,而是冰盤大小,閃耀著光芒的黑色鱗片。
湛墨的神情猛然一變,手指化為利爪,用力撕扯開那些碎布帛,卻是怎麼也抓不破下方鱗甲。對面的樂令笑容依舊,他的手伸過去,卻只能握到一把空氣。帶著淡淡誘惑之意的聲音卻從虛空中響起:“明天殺了那隻鳥,我就還是你的主人,輸了的話,我就解除禁制,將你送給宋師弟。”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陷入幻覺,卻十分明白,今天,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之內,他還是無法得到眼前之人。不過暫時失手也無所謂,這些年因為成了靈寵,他還是能享到那禁制的一些好處,隨著樂令的修為提高,他的修為隨之提高,早先被壓制消磨的靈智也正在恢復……
他現在靈智不足,還想不出怎麼將這個人掌握在手中,但只要耐心等待,總會情勢翻轉的那天。湛墨長嘯一聲,重新化為蛟形,盤踞在原地慢慢吸收著洞府中的靈氣,難得地在有意識的情況下修行起來。
門內大比時,玉匱真人特地建了兩座觀賽臺,將太華、浮黎兩宗弟子分別安頓在其中,自己則和兩宗領隊的真人、秦雲二人同坐在再遠些的法壇上觀看。樂令因要送湛墨比試,將太華宗弟子送過去後便先辭去,袖著黑蛟到第一座擂臺上。
宋崇明比他到的還早一些,身邊帶著外形如秀美少女的靈隼,淡淡笑道:“秦師兄的黑蛟還不敢見人麼?不過我也不嫌他修為倒退,只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