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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你到底在看什麼,先生?”此刻獨自坐在桌旁的牛仔說道。他的兩個朋友剛剛起身,同那兩個妓女一道上樓去了。那場爭論他顯然告輸,因此被迫坐在那兒,等其中一個妓女回來。他對此頗為不樂。

錢多斯沒理他。一個人急於尋釁時,沒什麼能使他平靜下來。

牛仔站起來,抓住錢多斯的肩膀,把他轉過來,“狗孃養的,我問你一個——” 錢多斯對著他的襠部狠踢一腳,那傢伙腿一軟,重重地跪在地上,雙手緊捂著傷處,臉色煞白。那牛仔跪地時,錢多斯拔出了槍。

換別人可能會掏槍便打,但錢多斯並非以殺人為樂。他只是把槍對著他,以備迫不得已。

鎮上的警察局長麥克拉斯基一出事便站了起來,但沒去幹涉。他與他的前任不是一個型別,那人曾試圖馴服牛頓。很快那個陌生人的藍眼睛盯上了警察局長。意思很清楚。此人不可小視。此外,你也不能與一個端著槍的陌生人針鋒相對。

另外兩個牛仔從樓梯上一步步蹭上前扶起他們的朋友,攤開雙手示意和解,“別動怒,先生。布基腦子不清醒。我們沒看好他,但他不會再惹麻煩了。”“我他媽的的——”那個牛仔把布基從地上拖起來,胳膊肘在他腰上捅了一下,“少放屁!趁早閉上你的臭嘴。沒一腳踢死你算你走運了!”“我幾小時後還到鎮裡來,”錢多斯告訴他們,“如果你們的朋友還想再玩的話。”“不,先生!我們馬上把布基帶回營地去,要是他還迷迷瞪瞪,我們會讓他清醒清醒。你不會再見到他了。”那可保不準,但錢多斯沒再深究。離開牛頓前,他必須時刻保持警覺。

錢多斯槍一放進皮套,屋子裡又喧鬧起來。警察局長坐下來,長舒一口氣;撲克遊戲也繼續進行。這種小打小鬧不值得評頭品足。在牛頓不見點血是激不起興奮的。

錢多斯幾分鐘後也離開了塔特爾的酒店。他還要去另外幾家酒店,還有舞廳和妓院找找特拉斯克。後者說不定也會佔用他本人一些時間,從離開德克薩斯後,他便沒同女人一起待過,與他媽的的穿著睡衣的考特尼·哈特不期而遇算是沒管用。

想著她時,他又看見灰塵中那團頭發,離他隨手一扔的地方有幾碼遠。正看著,一陣微風把它吹了回來。離他的腳幾英寸處不動了。他的最初反應是想一腳踏上去,免得風又把它吹走。錢多斯撿起那團頭發,又放回自己的馬甲口袋裡。

禮拜天一早,虔誠恭順的人們去教堂做禮拜時,裡德·泰勒坐在他的客廳兼辦公室裡,他在其酒店上頭為自己保留了兩個房間,這是其中之一。他把椅子擺在窗戶邊,椅子旁放了一堆廉價紙皮小說①。

他對那些離奇冒險的故事分外著迷。內德·邦特蘭一度是他最喜歡的作家,但最近布法羅·比爾的朋友普倫蒂斯·英格拉哈姆寫的有關比爾的傳奇故事又佔了上風。裡德也很喜歡布法羅·比爾本人寫的小說,但他自始至終喜愛的還是那本《塞思·瓊斯》,又叫《西線之俘》,作者是愛德華·西爾維斯特·埃利斯。那本書是比德爾和亞當出版的第一部專以西部荒野為背景的廉價紙皮小說。

裡德正全神貫注於奧爾·庫米斯寫的那本《鮑伊·奈弗·本,大西北的小獵手》,這是他第五遍看了,這時,埃利·梅從他的臥室裡扭了出來,故意大聲打個哈欠讓他分散注意力。但那並不足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他那天早上對她沒多少遮掩的身體毫無興趣,因為前晚已經美美地享用過了。

“你該叫醒我,寶貝,”埃利·梅嗓子有點發啞,她走到裡德身後,雙臂垂下摟住他的脖子,“我以為我們要在床上樂它一整天呢。”① 這種小說內容恐怖怪誕,價格低廉,最初每本只售10美分。

“你以為錯了,”裡德心不在焉地咕噥著, “回你自己房間去——那才是個乖姑娘。”他拍拍她的手,甚至懶得抬頭看她。埃利·梅惱怒地噘起嘴。她長得漂亮,身材不錯,而且她喜歡男人,喜歡得發瘋。這方面同她一起在裡德酒店裡工作的另外一個姑娘多拉也是不甘落後。但裡德不准她們陪任何顧客。他甚至僱用了一個特別下流的槍手來嚴格他立的規矩,誰也別想耍什麼鬼把戲。那槍手格斯·麥克斯韋爾是去年路過鎮子時被留下的,對裡德是唯命是從。

裡德把這兩個姑娘都看作他的私貨。如果他一時想同哪個姑娘上床,而那姑娘卻讓他遲遲等候的話,他便會大發雷霆。問題是因為他要同時應付兩個,以致兩個都嫌不夠。埃利·梅和多拉曾是好朋友,現在卻成了冤家對頭,因為裡德是她們倆能得到的唯一的男人。

埃利·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