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怒衝衝向齊雲龍問罪的陸道靜此時也有哭笑不得的感覺,卻又不好笑出來,亂咳一聲:“這位公子方才多受驚擾,都是本官治理不當所致,不知幾位可願隨本官回府,讓本官置酒壓驚?”
容若含笑回禮:“多謝大人關愛。此事實非大人之過,我等不敢厚顏領受大人美意,大人為一方父母,事務繁多,豈可為我們一二小民如此費心勞神。”
陸道靜微微一笑:“公子既如此說,本官也不便相強,就此告辭,以後若再有這樣肆無忌憚,仗勢凌人之事,請公子儘管派人前來相告,本官必不坐視。”
容若目光往四周一掃,拖長聲音道:“這倒也是,聽說蒼道盟在濟州城的勢力驚人呢!
以後仗勢凌人的事明著不會有,說不定我上街被花盆砸到,走路被石子絆到,吃飯被酒嗆到,不管在哪裡,都有七八雙眼睛虎視眈眈,出了事,又該找什麼人負責呢?“
這話一說,樓裡樓外,各處角落裡、柱子邊、門縫處,探頭探腦的人全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陸道靜也不免失笑:“不管怎麼樣,既是在濟州境內出事,便是本官的責任,自然會追查到底。”
容若笑道:“如此多謝大人,有大人這句話,小民就有了十足底氣留在這濟州境內了。”
雙方又再寒暄幾句後,陸道靜又和站在旁邊的謝遠之招呼了幾聲,方才告辭,門外有他的侍從牽了馬來,服侍他上馬而去。
小丫頭侍月自門外而入,笑盈盈對容若見禮。
一直旁觀的謝遠之這才微笑道:“原來公子果然有貴人相佑,暗中早遣神兵求救,倒是老夫多慮了。”
容若陪笑:“湊巧而已,我初時只是讓丫頭去報官,說煙雨樓有人打架,官府來了,自然就可以勸架,也免得弄出傷亡,誰知倒救了自己一命。倒是濟州城的父母官如此關愛百姓,事必親臨,實在是天下清官的榜樣。有這樣的官員,我才能放心在濟州長住。”
他自然不會告訴別人,侍月可是拿著巡查御史的印信跑到官衙去的。但凡是當地方官的,誰願惹那可以聞風上奏,可以隨便參人的言官不高興,自是急急忙忙趕來效力了。
謝遠之也不是傻子,誰會相信素來和各大勢力相安無事,給足各方大佬面子的知府老爺會隨便為了一個老百姓跑來和濟州將軍翻臉,順帶著連蒼道盟也得罪了。
只是心知肚明,卻也不點破,謝遠之彷彿沒事人一般笑道:“就算公子不想長住,老夫還想請公子多多盤桓幾日呢?老夫的別莊閒院甚多,便收拾出一處,以為公子下榻之用。”
“可是……”
謝遠之不等容若拒絕,即正色道:“公子若再不允,便是看不起我謝某人了。”
容若微笑,施禮如儀:“謝老先生這樣說,我若再推脫,豈非不敬。難得老先生如此熱心,倒也免了我尋找房子的一番麻煩,不如就乾脆由我出錢把莊院買下來便是,老先生並不缺一處院落,容若也並不缺一筆錢,如此大家都清爽省心。老先生若是喜歡晚輩這個朋友,只要價錢上略略優待一些,也就是了。”
話既說開了,謝遠之也不再客氣推脫,笑著點頭:“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豪爽果決,既是這樣,一切就依公子。”
在他們兩人客氣的時候,蘇良和趙儀已經去把天磁石上的兵刃用力拿下來,好不容易,拿回天磁石,放回寶盒。容若這邊也和謝遠之說定了,下令把兩輛驚世駭俗,誇富炫勢的大馬車趕出來,一行人就跟著謝遠之去了。
謝遠之不愧是富可敵國之人,偌大濟州城,他隨意走兩步,信手指來指去,竟都是他的房產。
縱然容若身為君主,富有四海,也看得有些眼暈。
謝遠之問他何處合意,哪家喜歡,容若回首低聲問馬車裡的楚韻如之後,便選中一處依月影湖而建的大莊園,一行人下馬漫步而入。
莊名逸園,取的是臨湖照影,怡情逸性之意。
莊園大門大開,兩旁僕從侍役數十人,恭敬列隊相迎,那氣派華貴,倒還真不下於王侯。
謝遠之一邊信手揮開眾僕役,只留兩名管事的在旁邊跟隨服侍,一邊引著容若等人進入,彼此談笑晏晏,笑聲不絕。
容若一邊應和說話,一邊四下打量。
這逸園從外面看,並不甚大,大門也並非金漆朱繪的異樣氣派。大門開處,只見一條幽幽石道,青色的石子前前後後鋪了一地,潔淨卻又斑駁。青石小路旁邊,奇花異草源源不絕,石路的盡頭,花草樹木之中有一個水池,水池中心矗立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