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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大聲呼喚她,努力想要救回一條性命,但這無望的希望,卻被性德冰冷的話所打破。懷中的身軀依然溫暖,方才還是個活色生香的女子,轉眼間,就已變做一具無知無覺的屍體。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面對死亡,而且這個死亡,幾乎也是因他而降臨的。

他深深嘆息,放開小絹,勉強扯動一下嘴角,想要露出一點笑容:“是我太笨了,看了那麼多小說,那麼多電視劇,都沒想到,劇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知情人不是自殺,就是被滅口,這幾乎是所有故事的定律了。”

本來是打趣的話,用的卻是蒼涼之極的語氣。他抬頭望向性德:“我很生氣,我不希望因為我而有人想殺你,我不喜歡這樣肆意的殺戮傷害,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去殺人,真的要去傷害別人的性命。為什麼她一定要死?”

性德知道,眼看著別人因他而死,對容若的打擊非常之大,雖然早知道世界的殘酷,權場的無情,但是真正看到生命的逝去,這樣無聲無息,這樣輕而易舉,還是會有很大的震動。

本來,性德不想說話,但不知為什麼,竟然開了口:“與你無關,這次的刺殺,無論成不成功,不管你追不追究,她都是非死不可的。

只有她死,事情才無法追查下去,你才不能透過她,去攻擊她背後的人。”

容若點頭。雖然小絹說全是她一人的主意,與皇后無關,但越是如此,皇后的嫌疑越大,小絹的死,怎麼看都像是為了掩飾皇后。不管怎麼想,小絹一個宮女,只為了替皇后打抱不平,只為了不喜歡一個漂亮侍衛敗壞皇帝的名聲,就做出這種謀殺的行徑,太不可思議了。

他望向小絹的屍體,眼神悲涼:“這就是下人的命運,只是上位者的棋子,由不得她們選擇,由不得她們甘願,她們的生活、感情、命運,都受上位者的操縱,完全沒有自我。”

“這件事,你還要追查嗎?”

“查,當然要查,就算她死了,就算沒了線索,我也不能就此罷休。”容若眼睛忽然有些發紅,大聲道:“沒有人有權力如此肆意利用別人,沒有人有權力任意操控別人的生死,不管是誰做了這種事,都要受懲罰。”

他推開殿門大步走出,外頭一干太監、宮女一起下拜。

容若淡淡吩咐:“好好厚葬小絹,還有,找宮女總管,調查一下她的資料。”一邊說,一邊大步往外走:“現在,起駕皇后的甘泉宮。”

鳳儀門前過鳳凰,甘泉宮中承甘露。

大楚國皇后,是全副鑾駕,從鳳儀門前抬進,入主甘泉宮,為後宮之主的女人。一國之母,天下至尊至貴的女子。

只是為何鏡中容顏,只見孤寂和抑鬱。

楚韻如靜靜看著鏡中的女子,烏髮如雲,雪膚花貌,青春正盛,眼眸之中,卻已是死氣沉沉一片,若非這花一般的嬌顏,連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也不過十六歲。

十六歲,正是如花年華,不知煩憂的歲月,她卻已經忘記,上一次開懷大笑,是在什麼時候了。

“皇后,您就用一點膳食吧!”貼身宮女凝香又在相勸。

楚韻如有些漠然地道:“凝香,不要再煩我了,不要以為你是太后指給我的宮女,我就不敢罰你,再來嘮叨,自己到外頭和別人一樣跪著去。”

凝香一屈膝跪了下來:“皇后,就是您懲罰奴婢,奴婢也一樣要勸。您是金玉之體,怎能這樣不加愛惜,這些日子,您越發地消瘦了。”

楚韻如凝眸望鏡中臉容,在這寂寂深宮,無人憐惜無人問,消瘦又如何呢!

她淺淺一笑,起身走到琴臺前,復又坐下,淡淡道:“你起來吧!

我知道,在你們眼中,我也不過是個驕縱的小姐,自小脾氣不好,叫你們吃了不少苦頭。”

凝香起聲低喚:“皇后。”

皇后卻沒有理她,伸手按在琴絃上。

第一次學琴是什麼時候,楚韻如已經不記得了,因為從有記憶開始,她已經在永無休止地學習,儀態、談吐、詩詞、音律,要學的東西一串串地排下來,從來不曾有過輕鬆的時候,從來不曾有過肆意玩鬧的時光。

春天百花開,花園中,來來去去的小丫頭們笑成一團,她在房中一遍一遍地背“女則”、“女律”。

夏天,大家輕衫單薄,滿園放風箏,她在房裡一遍遍彈琴吹簫,彈到雙手流血,吹到嘴唇發麻。

秋天,秋高氣爽,正是踏青出遊的好日光,旁人談談笑笑,諸般計劃,她卻要學書學畫,直寫到右腕像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