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被凍死了,你就是愛操心。”
楚韻如但笑不語。
容若這些日子整日纏綿病榻,全身骨頭都快鏽了,有心走走跳跳,一來身子發軟,二來有楚韻如按著管著,也不敢亂動彈,每天就只是在床上,或坐或臥,在心裡數羊,鬱悶得要命,整天就想找點事兒打發時間。不知不覺,眼睛又往棋盤上溜了。
楚韻如看得好笑,伸手摘了瑤琴在手:“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容若喜笑顏開,拍掌道:“好極了,我都快悶得生黴了。”
楚韻如輕輕一笑,撫琴撥絃,琴音和著江風而起,乍聽便有溫柔之意。
她先是凝眸望了容若一眼,才啟唇輕唱:“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四周的風聲水聲、艙外的人聲漿聲,倏然間沉靜下去,只剩她輕美的聲音,迴繞於天地之間。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她唱的是不捨分離的歌,目光只深深凝視容若,指下輕攏慢揉,七絃齊動,琴聲應和著歌聲,直直打入人心。
最後一句唱到:“乃敢與君絕。”
天地間,忽一片寂靜,艙外也是沉寂良久,彷佛船上士卒,都已沉沉醉去。
正負手站在甲板上的許漠天,亦是神思悠悠,被那艙中傳出的清越琴曲、柔美歌聲所動,久久不能回醒。
直至前方傳來呼喚:“將軍。”
許漠天注目看去,前方一葉小舟正擋在船前,上立一人,遙遙施禮,正是自己事先派出去,快馬加鞭,日夜趕往京城的李良臣。
“快上來。”
李良臣也不耐慢慢上船,直接一躍而起,輕輕落在甲板上。
許漠天不等他喘口氣,已是急問:“怎麼樣,皇上可派了御醫前來?”
李良臣苦笑了一下:“將軍,只怕是不成了。宮中最好的四名太醫全都失蹤了,還有太醫館的藏藥,也遺失了一大批,皇上現在派人把其它的太醫都保護起來,關在宮中,不許離開,所以無法派來相助,只能讓大人沿途令地方官尋訪名醫,並儘快趕往京城。”
許漠天萬分震驚:“怎麼會有這種事?當朝太醫,居然無故失蹤,藏在宮裡的靈藥,怎麼竟會消失?”
李良臣神色無奈:“說來我也不信,可是我在京城還聽到了更讓人吃驚的事,鎮南王獻給皇上的千年何首烏,被人在上千名護軍之中,強行搶走,動手的只有一個人。另外,聽說全國各地,不管是民間、官府,還是江湖,都不斷傳出名醫被擄,靈藥被劫的訊息。”
“怪不得。”這幾個字幾乎是從許漠天磨著的牙縫裡擠出來的。
怪不得這一路上讓地方官找些醫術好的大夫過來,這些官員都像天塌了一樣為難,怪不得看病的大夫數不勝數,就沒一個有用的。原來真正醫術高明的人,早就被人先下手為強給劫走了。
許漠天心中正覺憤怒,艙門忽的一開,春花急急走出,遠遠就對著他行了一禮:“將軍,容公子又暈過去了,出了一身汗。夫人問,將軍能不能找點有用的大夫過去。”
許漠天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疼了。
傻子也聽得出楚韻如這問話中的不滿和氣憤,可憐他也同樣很無辜啊!都怪那莫名其妙,專捉神醫、搶靈藥,十惡不赦的傢伙。
嘆了口氣,許漠天強抑心頭的無奈,把心中的疑問拋開了。
畢竟查案抓人都不在他的許可權內,他所要負責的,僅是把一個活著的容若送到京城罷了。
“去把剛到船上自薦的那個姓關的郎中叫來。”
給容若治病的大夫中,關遠鵬是唯一一個,不是由當官的捉來、衙役們押來,而是自己看了懸賞榜尋來的。
此人年約五旬,青衣素服,五綹長髯,飄飄然竟還有些出塵之氣。
或許是他的外形看起來,還值得信任,或許是這種自薦的行為,讓人相信他的確有些真本領,許漠天還是抱著期待的心情,把指揮任務交給李良臣,自己親自領著他走進了容若的艙房。
為防著河風侵人,窗子早關死了,門也在人進來之後,迅速關上了。
楚韻如守在容若床前,頭也不回:“病人在這裡,你要仔細診脈。”
關遠鵬卻站著不動。
許漠天微微一皺眉:“關大夫。”
關遠鵬淡淡道:“如果夫人不讓開,恕在下醫術還沒有神到可以遙遙治病。”
楚韻如這段日子,見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