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自己,也難以應付得下來吧!
不過,他畢竟膽識過人,心念電轉之間,臉上神色卻絲毫不變,不曾後退一步,依舊執禮甚恭。
楚韻如愕然看看容若,卻見容若笑嘻嘻眨眨眼,便也會心一笑。無論如何,她也不至於把自己全靠透明的細絲牽引奪劍的真相說出來的。
一行人回了正廳,分賓主落坐,宴席就此開始。
雖說,一干秦軍將領至今,仍無法適應容若身分上的變化,雖說,定遠城的酒宴,也同樣和飛雪關一樣,談不上有多豪華。不過,許漠天殷殷待客,容若談笑風生,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實在想像不到,他們彼此的身分處境,如此古怪。
容若是俘虜,但他皇帝的身分,讓任何一個有分寸的將領,不致做出對他失禮的事。再加上,秦王擺明了要利用容若對付楚國,在這種容若必有大用的情況下,更沒有人願意狠力得罪他,許多威逼利誘的手段,對他都不能施展,反要客氣相待。而且,楚韻如讓人感覺高深莫測的武功,更讓人在咫尺之間、廳堂之上,不能對容若無禮。
虧得許漠天,還可以談笑自如,應對從容,讓人生起如沐春風之感,簡直能讓人忘掉自己本來是俘虜這一事實了。就算對楚韻如,他也不曾表現半點畏懼,卻又恭敬守禮,分寸拿捏極好。縱然是篤定在定遠城中,楚韻如武功再高,也不敢拿容若的性命冒險,胡亂出手,但許漠天這等鎮定從容的功夫,卻也讓人佩服。
酒席談笑之間,雙方說說楚國的繁榮、秦國的風俗、楚地的歌韻、秦境的傳說,又談及秦國的英風傳奇、楚國的立國傳說,雙方都是興致勃勃,高興之時,拍案大笑,長歌飲酒,無比痛快。
看得一干秦將,汗如雨下之外,卻也佩服莫名。這樣演戲的功夫,實在讓人佩服。也虧得這二位,好像所有發生的事都不存在,沒事人一般談笑風生。
如果不是許漠天密詔眾將,把秦王密旨公佈,如果不是容若當眾承認身分,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這種奇怪的事。甚至直到現在,很多人還有做夢一般詭異的感覺。
許漠天也在說笑之間,暗中套問容若楚國內情、朝中狀況、兵力分佈,等等。
容若仿似毫無所覺,說笑無忌,可一扯到重要問題,即刻糊塗,關於國事、朝政、軍務,他的回答永遠是:“我哪裡知道,這要問攝政王啊!”
許漠天聽得暗中翻白眼,可看著容若無辜的眼神,卻又沒辦法說容若是在騙人。全天下都知道楚國皇帝沒實權,楚國皇帝不管政務,在這種情況下,他說不知道,實在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他也曾問及,容若離京之後的情況、來到飛雪關的緣故,努力想讓人聯想楚國君王與攝政王不合,致使皇帝偷偷外逃,或其他對楚國穩定不利的事。
容若只是笑嘻嘻說:“反正國事我也不懂,聽著也煩,留在京城多辛苦,索性都扔給攝政王,我自己出來玩玩。這一路遊山玩水,一不小心,離開了國境,到衛國轉了個圈,就讓陳將軍給請回去了,這不,又讓許將軍你請來做客了。”
天大的事,於他好像都只是說笑,喝酒喝得臉通紅,好像帶了七八分醉意,說話更是漫不經心,讓人拿不到重點,摸不到頭腦,找不到一點可以利用的地方。
直到容若醉得趴在桌上睡倒,許漠天仍沒有套出一句可以利用的話。
一直在席間微笑相陪的楚韻如扶起容若,對許漠天道:“許將軍,他醉了,請容我們夫婦休息。”
許漠天連忙應是,喝令送楚王夫婦回房,好生服侍,又讓人快去張羅解酒湯,親自相送到臺階之下,猶自目送容若和楚韻如在一大群秦軍的護送之下離開。
直到人影遠去,許漠天才悠悠一笑:“我以前只當他是沒有能力,大權旁落,為了自保,連母親都可以出賣,忍受嫁母之辱的無用皇帝,如今才知,此人大勇大智,又自精明奇詭,不但戰場之上,剛烈果決,就連受被俘之辱後,猶能從容應對,不失大體,不丟楚國顏面,不損楚王威儀。剛才酒席之上,更是滑不溜手,全無半點破綻,這樣的人物,實在讓人想不通,為何會甘心讓別人掌握國家大權,為何會寧願為了一個手下將領,淪落為囚徒。”
他搖搖頭,只覺那人實在萬分古怪:“看來,想要打動他的心思、開啟他的嘴,我的能力不足,還是早日將他押入京城,交予陛下吧!也只有陛下這樣的人物,才能降得住此人。”
他心中下了決定,嘴裡下令:“到被俘的楚軍裡,挑兩個人出來,送去服侍他吧!這樣,顯得我們大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