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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部分

個不該死的馴友,不論付出的代價是什麼,都勢在必行!

她心中雪一般清明,臉上卻火燒一般熾熱,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衝撞著她的全身,讓她忍不住要握緊劍柄,想藉著那冰冷的觸感來冷卻這股激情。

第二十四集 浩浩秦風 第七章 絕塵而去

整整十二天,董嫣然的雙耳一刻不息地傾聽外面的動靜,花飛鳥鳴,蟲走塵落,都逃不過她的感知,而她的眼睛卻只是緊緊盯著衛孤辰和納蘭玉。

整整十二天,納蘭玉一次也沒有清醒。因著內力催逼,飛騰的霧氣把他的面孔遮得若隱若現,因著藥物或針灸的作用,他偶爾在睡夢中喃喃呼喚他生命中曾經重要的人,因著身受煎熬,所以有時會呻吟,有時會全身抽搐,有時即使意識不清,也會低低地發出痛苦的呼聲。

他身上的衣物,被層層汗水,溼得透了,又被衛孤辰的內力烘乾,然後,再一次溼透,再一次烘乾,即使旁觀之人,看得亦覺動魄驚心,反倒要慶幸他人事不知,受的折磨可以少一些。

相比之下,性德的神情,從來都是冷漠平淡,不見絲毫變化的,他只是專注地觀察納蘭玉的狀況,時而一針紮下,信口吩咐衛孤辰如何調整內力,隨意讓茗煙照他的要求烹藥喂服。

納蘭玉的痛苦,對他似乎沒有任何觸動,時光一分分流逝,隨時會爆發的驚人危機,對他也似完全沒有壓力。

他甚至有閒暇、有心情,在茗煙離開房間時,轉頭對董嫣然說:“你本是為救容若而來,各方勢力都沒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就算秦王也未必知道你的行蹤,納蘭玉對我們已沒有太多的作用了,你為了救他,平白暴露自己,甚至有可能身陷險局,永不超生,容若的死活,你不顧了嗎?”

董嫣然微笑:“容若的生死安危自然是重要的,我可以為容若去冒險拚殺、去隱忍潛伏,但我不可以為了容若而不救該救的人,不做該做的事。”

性德微垂的眼眸,讓人看不到其中是否有莫測的光芒:“你這樣做對得起納蘭玉,卻對不起自己。”

董嫣然正色道:“正是為了對得起我自己,我才不能不救一個受難的朋友。”

性德轉過眸子,不再看董嫣然的神色,信手一針,對著納蘭玉胸前紮下。

在升騰的霧氣中,他的容顏神色,亦如煙夢一場,讓人無法看透,他的聲音也淡得彷彿沒有人能夠聽到:“你有想過你必須為此付出的代價嗎?你能確保你永不後侮嗎?”

代價嗎?董嫣然垂下眼,伸手拿起桌上一碗藥,慢慢就唇,徐徐飲了下去。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一場艱鉅的劫難,她不在乎傷身殞命,卻擔心腹中那尚未出世,就受盡磨難的孩子。然而,道之所在,豈可迴避。她只是將一張藥方,交給茗煙,託他煎藥。反正相府藥房,什麼在外頭買不到的名貴藥物都有,倒勝過她自己去四方尋找藥材了。

她只盼著那天下有名的神醫開出來的藥方,能助她的孩兒渡過一劫。

她不知道她每日服藥時,從容淡定為納蘭玉扎針診脈的性德,在煙霧之後的眼眸中,曾掠過什麼,也不知道,那專心一意為納蘭王療毒的衛孤辰抬眸間,專注看向她的眼神裡,流露的是什麼。

她只是覺得,在這房裡的四個人中,也許最奇怪的就是衛孤辰了吧!整整十二天,不眠不休,不可有一毫懈怠。十二天,一百四十四個時辰,必須保持著真力永遠平穩,不能有一毫波動,必須保證真氣如網如絲、如線如縷,如水銀洩地,準確地進入納蘭玉的每一寸經脈、每一點骨骼,必須忍受著纏綿劇毒,一點一點,入骨入體,糾纏折磨,撕心裂肝,萬蟻噬身,血脈倒衝,不能做任何反抗,卻還要保證真氣不受絲毫影響。

她僅僅是護衛旁觀,已覺身心交疲,心力俱疲。而他,神容卻越發清冷,眼神越發明定,容色越發高遠冷漠起來。他甚至連汗都很少,讓人常會懷疑,他不足血肉之軀,倒像是冰雪之身。

整整十二天,除了對納蘭明之外,他沒有說一個字,甚至不曾詢問過納蘭玉的狀況,他只是全神貫注做他該做的事,在聽到性德的指示後,在第一時間執行,僅此而已。

他不說一個字,不發一聲呻吟,臉色除了稍稍蒼白一點,竟看不出任何受難的跡象。或許只有那升騰而起的白霧,讓整個房間都如罩雲山之時,才能讓人感受到,他所付出的,是多麼可怕的代價。

董嫣然每每看他漠然的神容,竟不由自主會有種酸澀之感,直衝雙眼。要怎樣的堅忍,才可以把一切隱藏得這般不露痕跡。這是一個什麼人,嘴裡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