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自己肯來,一是不願得罪明若離,二是也對明若離這次的大張旗鼓感到驚疑,有心來看看他到底搞什麼鬼。本來也是和謝醒思一樣,到場亮個相,打個轉就走的。
可是容若的出現,以及一連串的表現,倒真的讓柳清揚感到有趣起來,此時聽得女兒說出這番話,竟不喝斥,反而悠悠一笑:“也好,咱們就在這兒住一夜。我有預感,今天晚上,肯定也會有趣事發生的。”
“世叔……”
何修遠還待再講,忽聽一聲無比響亮的大喊,從容若的房裡傳了出來。
“啊!”
柳非煙嚇了一跳:“出了什麼事?”
何修遠一愣。
柳清揚卻猛然起身,快若閃電,直撲往容若的房門。
同一時間,整個明秀閣,各處房間,開門的開門,開窗的開窗,滿天人影亂閃,飛掠如風,俱都直撲容若的房間。
容若進了房間,就東張西望,左看右瞄,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
這般行徑,看得蕭遙眉頭一皺:“你幹什麼?”
容若擠眉弄眼:“兵家講究地利,到了一個地方,當然要細細觀察敵情。”說著又往四周細看。
一會兒擺弄一下花瓶,一會兒掀起牆上的畫細看,一會兒又搬動牆邊櫃子上的書,一本本抽出來又放回去。
蕭遙感覺他在尋找什麼,只凝目望定他。
蘇良和趙儀也愣愣地望著他不說話。
性德袖手冷眼看了一會兒,忽然邁步上前,隨手將牆角擺花瓶的矮几稍稍搬動一點,露出從牆角地底伸出來的一截銅管。
蕭遙眼中異色一閃,蘇良和趙儀一起好奇地瞪大了眼。
容若笑嘻嘻衝性德一伸大姆指,這才慢悠悠踱到銅管前,彎下腰,嘴對著銅管,慢慢運足了真氣。
蕭遙嘆口氣,臉上露出不忍之色。蘇良和趙儀好奇的眼睛越瞪越大。
容若猛然一聲大喊:“啊!”
蘇良、趙儀一齊皺眉堵耳,蕭遙嘆氣掩面,性德神色不動。
而容若則心滿意足地聽到銅管深處傳來一聲慘叫,以及“咚”的一聲,好像什麼人跌倒的聲音。
他開開心心挺起腰來,身子還沒挺直,只聽“光當”一聲,大門被震得直飛出來,嚇得房裡的人躲閃不迭。
才剛閃過大門,幾處窗子,一起傳來破裂之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震成數片。
柳清揚從房外一閃而入:“出了什麼事?”
窗子外頭也探進好多個腦袋:“什麼事?”
容若干笑起來:“沒事,沒事,我就是嗓子癢,隨便喊喊,吊吊嗓子。”
在一大幫江湖大佬、武林大豪,殺人眼光的洗禮中,容若強堆起乾澀的笑容,忍住不斷冒出來的冷汗,不停的笑。
“各位好。”
“各位休息好了嗎?”
“各位不睡一會兒嗎?”
“這個,今天太陽好好啊!大家都吃過了吧!”
就在他胡扯到連自己都快暈倒的時候,柳清揚終於笑了一笑,轉身出去,其他人也都用冰冷的眼神把容若上上下下,掃個七八遍,掃得容若全身發涼之後,才都冷哼著從窗子裡把頭縮回去。
接著又一陣風聲急掠,人影縱躍,各人各回各自的房間了。
容若伸手在頭上,狠狠地擦了一把汗:“我的媽呀!”
蕭遙痛快地笑道:“這就叫自作自受,自討苦吃。”
蘇良和趙儀一起點頭稱是,窗外,也適時響起蕭遠幸災樂禍的囂張笑聲。
不管怎麼樣,這間房子門窗都毀了,也不好住了,好在容若還有另一間,所以嘻笑著自嘲兩句後,就拉著眾人,到隔壁一間房去了。
這間房自有肖鶯兒指揮下人來修,自是沒有人掛心。其他人更關心的是容若莫名其妙大叫一聲的原因,以及看容若在眾人注視下的窘態好笑。肖鶯兒手下一干日月堂的人,卻全都沉著臉,沒有一個人臉上有笑意。
容若在另一間房裡,細細看了看房門,確定牢固,再開啟每一扇窗,四處張望一番,然後關上窗。
性德也同樣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另外一根銅管。
這次容若沒有大叫,估計吃了一次虧,這根銅管的盡頭不會再有另一隻耳朵貼著聽了,不過還是拿棉布,細細把管子口塞得滿滿,這才放心。
蕭遙搖頭嘆息:“你怎麼總有這些古怪手段。”
趙儀眨著眼睛,眼裡全是奇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