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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視著納蘭明,等待著他絕不可能就此而止的後話。

納蘭明果然笑道:“只是楚國既有心與秦定此永世之盟,便當有所表示,這禮單雖重,但金銀俗物,又豈可表兩國之信盟。我大秦既把最尊貴的公主送入楚國,楚國也應當送上更加貴重之信物以為聘禮,以表誠意。”

御前百官眉眼含笑,個個點頭,人人稱善。

宋遠書心頭冷笑一聲,臉上笑容卻絲毫未變:“請問相爺,大楚需要送上什麼來表示誠意呢?”

納蘭明笑道:“飛雪關緊鄰大秦疆土,莫若將此關送予我大秦,讓兩國的國上徹底融為一處,以表兩國如一之意。”

話音未落,御前已傳出一連串的贊同之聲。

“相爺此言甚善。”

“秦楚既為友邦,這點小小禮物,想來是送得起的。”

“楚王既然能親來大秦與我主論交,這點誠意,想是應當表達的。”

好一個小禮物,飛雪關乃大楚面對強秦的屏障,此關一失,後方萬里沃土,皆失守護,這可真是一份小禮物啊!

宋遠書心中微微一哂,一笑點頭:“相爺所言甚是,相比秦楚之盟,區區飛雪關,又有何不可舍。”

這輕淡淡、飄飄然的一句話,說得滿殿一寂,連寧昭都猛然坐直了身子。雖說納蘭明是明擺著敲詐勒索,但宋遠書可以答應得這麼隨便從容,還真是把包括寧昭在內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楚國既出聘禮,秦國當有陪嫁。”宋遠書依舊滿面笑容,卻語出驚人:“不知諸位以為定遠城如何?以飛雪關換定遠城,大秦境內有大楚關隘,大楚國土上有大秦城池,這才是兩國真正的血肉交融,永不分散呢!”

“宋遠書,你好大的膽,竟敢……”一位身材高大魁梧,虎背熊腰,豹首環目的武將,猛然踏前一步,就待怒斥。

宋遠書眼神一冷,凜然道:“大秦乃當世七強之一,所行所為,當襯其身分氣度。莫非諸位竟把自家公主的聯姻,看做小門小戶攀結豪富人家,只知索要聘禮,卻連陪嫁也捨不得一絲一毫嗎?你們把公主置於何處,把大秦國的臉面置於何處?”

一連兩問,冷峻逼人,這文弱書生身上的浩然氣度,竟是逼得那令人見之生畏的大將情不自禁後退一步,一時不能答言。

寧昭在座上閒閒道一句:“左將軍,宋大人是遠來貴客,不得無禮。”

禁軍統領左項正好就階下臺,連忙恭敬地應了一聲,抱拳施禮,退回班中。

納蘭明眼見局面有點僵,當即朗笑一聲:“末大人,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大人能否指教?”

宋遠書微微彎腰:“請相爺吩咐。”

“楚王心胸坦蕩,來秦為客,自是兩國君王以誠相待,曠世之美談,只是世人多鄙薄,未必能解豪傑心胸,只怕反倒要生起許多猜疑。楚王留居於秦,此事在楚國一旦公開,楚地百官,就真的如此放心,便真沒有一兩個心胸見識不足的,在那裡疑神疑鬼,唯恐我大秦不利於楚君?”他說來言詞可親,笑語親切,就連話裡的威脅之意,都讓人錯覺根本不存在。

這樣親切的話語,讓人不敢相信,如果楚國一力拒絕秦國的要求,那麼,某些所謂心胸見識不足之人的猜疑會否成真。

宋遠書卻也是坦然一笑:“相國見事,極是明白透澈。我大楚朝中,確有一干無知之人,聞吾主遠行入秦,即哀愁煩惱,只以小人之心,揣測秦王陛下君子之意,只道吾主休矣,在殿前高呼怒叫,口口聲聲,報效國家,有死無二,皆要擁立攝政王為君,磨矛繕甲與大秦血戰,不死不休。”

這話說來淡然,卻令得滿殿秦臣俱為一凜,納蘭明眼中幾乎不可抑制地爆出激烈的寒氣。一直小心地站在武將班末的許漠天也覺全身一寒,多年身處秦楚邊境的他,比任何人更瞭解大楚國的戰力,只聽得“不死不休”四字,已是心頭髮冷。大秦和大楚,真的拋開一切,傾國一戰,其後果,當真是沒有人膽敢去設想的。

宋遠書彷彿感覺不到這一瞬間滿殿的肅穆,只微笑著又道:“不過我國之君子,見識遠非小人可比,皆言秦君仁厚,秦楚之盟不可廢,當日殿前爭論,極之激越,小人皆言,秦楚屢有爭端,秦王豈肯放歸我主。君子卻道秦主乃當世明君、信義之主,豈能以寒霜血刃,待誠心遠來之客。攝政王對秦王陛下,亦是敬服欽佩有加,當即壓服眾議,稱,大楚以君子之道待秦,大秦豈能不以君子之道還楚,當即下令外臣持書奉詔出使大秦。”

他淺淺一笑,向四周眾臣一抱拳,漫行一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