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雲深正要解釋,高放卻猛地甩開他,徑直向外走去。
信雲深不知何意,站在原地無措地看著高放的背影。
高放扭頭恨道:“還不跟我走?”
信雲深忙低頭跟上,乖得像只蔫頭耷耳的小狗。高放就這樣帶著他走回了自己現在住的地方。
啪得一聲,高放猛地一拍桌子,卻震得自己的手生疼。他將手背到身後暗地裡搓了搓,面上卻威嚴地冷笑一聲。
“你長進了啊?!跟蹤,偷窺,對我的朋友下黑手,你倒是一件不落地做齊活了。怎麼?清風劍派要倒了還是沒錢了?你這少主人當不下去了?信公子準備轉行當賊了?!”
信雲深撇了撇嘴,一臉苦悶之色、
“小放,你不要這樣說……”
高放卻不吃他這一套,冷冷問道:“給慕容門主找麻煩是不是你?”
信雲深蹭到高放身邊想要坐下,卻被高放斥了一聲:“給我站好!”忙站直了身子,動也不敢動彈一下。
“說,是不是你乾的?!還有我後來認識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在後面給人家搗亂?!”
“明明是他們居心不軌……”信雲深不滿地嘀咕道。
高放氣笑了一聲:“怎麼?他們與我交好就是心懷不軌?就算人家真的對我心懷不軌又如何?只要入了我的眼,我自當尋媒下聘,該婚則婚該娶則娶,還要你信公子同意不成?!”
“我不準!”信雲深聞言瞪大了眼睛怒道,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裡卻很快蒙上了一層水霧。
這在從前是最能打動高放的了。只要他露出這種神情,高放便對他的要求無不依從。可是這一次,高放竟連看也不看他。他只是低著頭,微微地嘆氣,似乎很無奈,又似乎極為失望。
信雲深傷心了,真的非常傷心。同時也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原本埋藏在心底的不安與恐懼突然被釋放出來,佔據了他的整個心臟。
這正是他一直不敢直接向高放表明心跡的原因。他的心裡始終埋著這樣一層隱憂,他不知道那是因為他關心則亂導致的瞻前顧後,還是他那從不出錯的直覺在警告他。不論是哪一種,都讓他不敢冒險,所以他總是畏首畏尾。
他知道這一次的表白不同往日,往日裡高放怎麼拒絕他都無所謂,他都不會真的離開自己。這一次,卻是他大肆揮霍之後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信雲深低頭道:“小放,我是真心的。你真的不再相信我了嗎?”
高放似乎感受到信雲深的悲傷,他不忍地低嘆一聲,看向信雲深道:“雲深,我瞭解你,所以我自然信你。可是,你還是不明白癥結所在。”
就像教主和楚飛揚,他們之間的阻礙在於教主的野心。而他和信雲深,關鍵卻在於信雲深自己。這樣的迷障只能靠他們自己看清,別人說得再多也是枉然。如果信雲深一日想不明白,他便一日不會答應信雲深。他不是楚飛揚,在付出那麼多之後被人揹叛,楚飛揚能夠不折不彎,繼續鬥起昂揚,他卻遠比楚飛揚柔弱,一次背叛就能將他擊垮。
高放站起身來,轉身背對信雲深,嘆道:“雲深,你必須自己想明白,自己將問題解決。不要總是跟著我了。等你想明白的那一天,我自然會出現在你身邊。”說完他便慢慢向屋外走去。
信雲深跟了兩步,卻不得不停下來。
他知道高放說的是真的,他就這樣跟在高放身邊也沒有用,他趕走所有接近高放的人也沒有用,他還是無法擁有高放。
可是到底為什麼?為什麼高放無法信任他?他的身上,到底是什麼讓高放感到不安?!
信雲深不敢再跟著高放,又不想回家,心情苦悶之下,只能遊歷江湖,順便行俠仗義,給清風劍派的聲望再加些錦上添花的籌碼。
他在外遊蕩了幾個月,終於不得不回清風劍派了,因為再過幾天,便又到了清風劍派掌門他老爹的壽辰。
去年已經大辦過了,今年本不需要大肆鋪張,本打算像往年一樣宴請一些往來親密的門派和自家親朋好友便可。只是因為這一年發生了情花山莊和武林盟那兩件事,讓清風劍派的地位水漲船高,自然這掌門人的壽辰就成了江湖人向清風劍派示好的最佳時機。趁著主人壽辰登門既不顯得諂媚,又可禮數週全,誰若放過這機會誰才是傻子。
江湖上混的沒幾個是傻子,因此信白這一年的壽辰想要低調也不可能了。
信雲深自然知道其中的重要性,也早早地趕回了門派。只是這一次他卻沒有精力去顧及各種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