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他透過通道內水滴的聲音來提醒自己:我還活著,我要向前走。
他的思想在漸漸僵硬,似乎思想中只剩下了行走這一個本能,完全相同的環境將他的意識麻痺了,他僅僅憑藉著一種決心在向前走。他又回到了來時的感覺中,這個世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而他並不知道這種酷刑什麼時候結束。
即使石臨風的心志在這兩次不同尋常的旅行中被磨練得十分堅硬,他也完全不想再體會一次這種痛苦。當石臨風終於看到一絲代表出口的光亮時,他連高興這種情緒都差點忘了是怎麼回事。
他慢慢挪動到出口處,邁進了那個散發著柔和的白光的洞口,然後放任自己昏了過去。
喚醒石臨風的是一直不停歇的輕喚以及輕柔的撫摸。他呻吟著試圖睜開眼睛,但只吐出了幾聲破碎的嘆息,以及幾下顫動的眼睫。
“修普諾斯,哥哥……”那個聲音似乎更加高興了,從未停歇的撫摸也帶上了一點急切的意味。石臨風感到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但是薩拉查的聲音明顯更加清脆,帶著還未變聲的童音,而這個聲音低沉悅耳,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石臨風一再努力,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的眼前先是一陣晃動的色塊,慢慢的,出現了清晰的物象。
一個英俊的少年正俯身看著他,似乎……流出了眼淚?
石臨風下意識的想要抬手擦掉少年的眼淚,卻發現自己的手重得像是被灌滿了鉛,或者是被施上了全身束縛咒,一動也不能動。雖然如此,少年明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意圖,於是含著眼淚笑著說:“修普諾斯,你終於醒了,我是……我是薩拉查。”
他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恐石臨風忘記了自己,看到石臨風眨了下眼示意記得薩拉查這個名字,薩拉查激動地握住了石臨風的手。
“你還需要休息,”他對自己的兄長說,“但是我想你很快就能恢復,因為你現在是那麼強大。”
經過薩拉查的提醒,石臨風才發現,他體內的魔力十分強大,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他無意識中散發出的魔壓中,他確實很快就能好,石臨風感覺手腳和身體正在恢復,速度越來越快。
他想問薩拉查這些年過的如何,但是看到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少年,卻發現不知該說些什麼,薩拉查已經這麼大了,不該再被一個過度保護的兄長來嘮嘮叨叨。
石臨風突然有點感傷,不知道自己拼盡全力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薩拉查,”他的心提醒他,“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看到薩拉查平平安安,並且讓他順利的長大、獨立、漸漸老去。”
在之前的世界裡,他從沒有一個機會能看到自己親近的人之後的生活,他總是匆匆退場的那個,任憑如何想念也無法回到原來的位置。
所以他漸漸學會不去回想,把每一個世界都當成一個新的旅程,重新出發。但是人的大腦並非電腦,記憶也不是一段資料,想要刪除的時候就能消失的一乾二淨。他總會在一些時刻不可抑制的想起原來的事情,或者是一張笑臉,或者是一句話,或者僅僅是一次月下的對飲。
“修普諾斯?”薩拉查發現石臨風緩慢的流下了兩行眼淚。
“我很好,薩拉查,我回來了,我不會再離開,我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大概是一次感傷?對原來石臨風表現得對之前世界如此冷漠的解釋?
如果不想被記憶壓垮,那麼就要背上行囊繼續前行。
大家晚安。
☆、爭執
薩拉查從石臨風的房間中退出來,小心的闔上了門。
修普諾斯恢復的很快,超出所有人的想象,這大概是薩拉查唯一能夠感到欣慰的一點。隨著門縫越來越小,修普諾斯熟睡的面龐也漸漸消失在門後,薩拉查的手輕輕一帶,門板發出“咯拉”一聲輕響,徹底關住了。
薩拉查情不自禁地撥出一口氣。
“心情很好?”旁邊傳出一聲輕笑,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在他脖頸後面吹著氣:“我的小薩拉?”
薩拉查迅速轉過身來面對著對方,臉上像是結了一層寒冰,“該死,”他想,“然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旁邊。”
那個二十幾歲的青年像是看出了薩拉查的懊惱,毫不在意的吹了一聲口哨:“被那個到現在還不能動的哥哥迷住了?喪失了警惕?這可不像你,我狡猾的薩拉。”
“阿巴斯,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沒用的話的嗎?”薩拉查背抵著門,看向名義上的二哥,衝著他低聲警告道:“我不記得有邀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