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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去了?”

她與他似有宿世冤仇,此刻仍不忘罵他。

步驚雲並沒回答,木然地站在離榻前數尺之處,沒有行步近前。

霍步天霍地捉著他的小手,暗自用力把他拉近,在其耳過低聲勸道:“孩子,別再意氣用事,你娘真的不行啦!快好好的跟她說幾句話。”

步驚雲被霍步天強拉至床前,玉濃無助地看著他那雙冷冷的眼睛,道:“驚雲,你

待我總是如此的冷,你很恨孃親麼?”

她一直耿耿於懷的疑問,終於提了出來。

步驚雲悄無反應,不過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哀傷。

可惜,正在神智迷糊的玉濃並未發覺他這絲深入骨髓的哀傷,她只是震顫地伸出自己那枯瘦的手,輕撫著步驚雲的臉龐,道:“娘要死了,你會哭嗎?”

她到底不敢肯定。

在旁的霍步天不由分說,介面道:“孩子,你這就依你孃親一次,哭吧!”說著兩行淚已掉了下來。

步驚雲默默的看著她那痛苦。憂鬱的臉,正要伸手入懷,似欲從懷中掏出一些東西,但手兒卻突然給玉濃的手緊緊握著。

他的手兒雖小,卻是冷的。他的心,會否同樣冰冷?

玉濃不禁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你果然不哭!”

說著說著,握著他的手亦逐漸鬆軟下來。

“濃!”霍步天心知不妙,急忙搶上前抱著她,玉濃已氣若游絲,仍兀自苦笑道:

“步天我沒有錯怪他,他真的沒有為我流下半滴淚”

說罷手上一鬆,立時芳魂寸斷!

她至死都不相信步驚雲會為自己流淚!

霍步天即時緊抱著她的屍首不放,老淚涔涔而下,梧覺倆兄弟亦嚎啕大哭,其餘婢僕也不禁潸然。

整個房間立時充滿一片愁雲慘霧。

只有步驚雲神色如舊,他一動也不動地望著玉濃的屍首,望著眾人哀痛的表情,居然沒有絲毫感動,良久良久,才悄悄地退了出去,不想任何人發覺。

可是,正在哀慟著的霍步天卻無意中瞥見了他此刻的表情。

那是一種異常古怪的表情,一種比死人還要難看的表情。

因為步驚雲這個表情,霍步天惟有強忍傷痛,放下玉濃,立即跟了出去。

烏雲蓋月。

今夜的月,也是缺的。

在這半殘月色之下,霍步天一直跟在步驚雲身後,他想看看這孩子於其母亡故後,還要去哪?

眼前小路迂迴曲折,悽寂無聲,益覺孤清!

霍步天但覺此路異常熟悉,他忽然記起,此路是通往距霍家一里外的一聲滿是墓墳的荒地。

他還記得,約莫一年前,他因有感於步驚雲和玉濃二人之間的嫌隙漸深,故此特意攜同這對母子一起外遊散心,望能化解他倆的心病。

玉濃卻於此行中無意地發現了這墓園內的一棵榕樹,她見這榕樹垂髯千縷,疏密有致,於是一時戲言他日身故後若能葬身樹下,死而無憾。

霍步天想到這裡,暗自吃驚,這孩子當日亦親耳聽其孃親所言,他會否此時,步驚雲已步至一棵榕松下,霍步天不由得臉色發青,躲在樹叢中靜觀其變。此處,正是玉濃所說的葬身之地。

只見步驚雲緩緩蹲伏地上,開始使動小手挖掘地上泥土。

霍步天的心逐漸發冷,這孩子到底要幹些什麼?

泥土本非冷硬,然而以步驚雲小手之力,要挖,要掘真是談何容易?

縱然如此,步驚雲並沒有放棄,他一直在挖,努力不懈地挖!

可是,血肉之軀怎堪與泥土相抗,不消片刻,十根小指頭已然擦破,如泉滴血。

但他依然沒有滴淚。

霍步天心中不禁冒起無限哀憐,剛欲上前勸阻,但見步驚雲突然伸手入懷

適才玉濃瀕死時,他亦曾見此子伸手入懷,企圖取出一些東西。

於是立時止步,先看個究竟再算。

黯淡的月色下,步驚雲從懷中取出之物依稀竟是一株野生人參?

人參?

霍步天記起來了,他曾對這孩子提及只有人參才可養活玉濃的命。他早前失蹤了兩天,會否真的往荒山野嶺遍尋人參?

霍家莊富甲一方,何愁買不著一株人參?但在一個小孩心中,定然希望親自找一株人參給其孃親活命。當然,建黨孩子僅是想想而已,誰都沒有這樣的勇氣和決心,除非是特別的孩子才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