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折,虎虎生威。
剛逃走的白虎違背誓言偷襲回來了。
前一秒以性命立下重誓,後一秒鐘背信棄義,我知道總有人喜歡翻臉不認,但沒見到像琥兒毀約毀這麼快的。
繡花刀擦著我肩頭切過,我有些措手不及。黃衫少女嫻熟地操縱著虎靈,方才支撐起強大力量的生疏技巧現在像是被油潤過一般,疊加法力的招式順暢如水流動。淅接下她近十招,終究跳到一邊,讓位給真龍。
真龍的巨大身體已經縮小到人形公子穿的那一身袍子當中,可袖口伸出來的還是尖利的龍爪,兩股法力在空中碰撞,真是令人驚訝,白虎居然能在真龍的掌力下堅持三秒種以上。
“喝——!”黃衫少女聲如雷鳴,瘦弱的身軀居然爆發得出如此大的力量。
許久未見的菀薔薇,悄悄綻放在虎靈的周圍。嬌豔的紅色如同滴下的血液,花苞待放,卻遲遲停留在盛開前的一剎那,叫人心癢不已。
飛揚黃衫後面緊跟而來的便是處於甦醒狀態的虎靈,眈眈虎眼,磨磨虎齒,在她面前不論什麼獵物,都是張易碎的薄薄宣紙。
然而,龍可絕對不是虎的獵物。
“仔細看好了,菀薔薇半開未開時——現在——就是虎靈力量的峰值。淅,你能不靠聖血而超越這一秒的力量嗎。”
血鱗人暗守目不轉睛,把白虎的一舉一動以及虎靈達到力量巔峰的所有細節盡收眼底。
儈申刀握的緊,手指骨咯咯作響。
少年緊繃的嘴角如同漫天的菀薔薇即將綻放一般,開出微笑。
“怎可不能。”
真龍讚許地點頭,知道淅儘管力量跟虎靈差了不止一個檔次,但已經完全看清虎靈招數的破解方法,索性借力於淅,助他一步飛騰而上,在一秒鐘之內搶佔了先機。
儈申出鞘,角度、速度和力度都分毫不差,真龍在刀上著法,使凡人的武器傷害得了天魔族聖血。
黃衫少女瞬間跌落到弱勢地位,繡花刀遲了不止一步,她翻滾著降落到地面,胳膊上帶一道長長的傷口,深可見骨,繡花刀再不能提起來。
真龍爆發出大笑,彎得身子直不起來。
“哈哈,你緊趕著偷襲,就怕我們不知道你打破誓言的速度天下第一麼。”
黃衫少女怒道:“滾你媽的蛋,姑奶奶不剁了你個龜孫子當下酒菜,心裡惡氣咽不下。”
真龍掛起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把不遠處直插地面的兩截短劍捲入掌心,舉到琥兒面前:“如有違背,命如此箭。你不僅偷襲了本王,罵人的習慣也沒改,兩條誓言都破了。個女娃子年歲不大,這麼想折壽嗎。”
淅在一旁冷笑:“虧你還承襲了個‘折箭’的名號,嘖嘖,真是諷刺呵。”
琥兒氣得滿臉通紅,她沒大沒小沒心沒肺,至少還有那麼一點臉皮,此回偷襲事關她“白虎”的名聲,她隱約感覺得到不妥,又自認為是個出言駟馬難追的,在真龍和淅緊緊追問和夾擊下,不得不認栽。
真龍在龍身和人性公子之間變來變去,它藉助人形的多半時間在跟白虎玩躲貓貓,而恢復龍身則是為了出擊。看得出來今夜交手已經畫上了句號,真龍公子打著扇子學伽流那樣溫文爾雅地搖來搖去,一邊躲在扇面後做鬼臉吐舌頭,一點風度翩翩的模樣都沒有。
可它的博聞強識倒是真的。
說好聽點,是過目不忘。
說實在點,是記仇,小肚雞腸。
“無需驚訝,第三世的吊睛就是個反覆無常出了名的。剛才的場景真是昔日重現啊,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年吊睛跟本王過招,也是在認輸後卑鄙地殺個回馬槍,結果一樣敗在本王手下。連與對手的差距都搞不清楚的人,你能指望他贏什麼。”
琥兒咬牙切齒,虎靈的牙關嚓嚓響。
“姑奶奶還不是輸不起的人。世界上哪兒有說話從不反悔的人?你拉得出來,姑奶奶自願砍下腦袋給你當珠子玩兒。”
真龍微笑道:“天魔族頭子早就知道吊睛出爾反爾的本性,給個反諷的名號是因為吊睛自食其言一度給魔族造成危機,‘折箭’不過是個警醒作用。”
折箭琥兒(三)
行走江湖最忌諱背信棄義,出爾反爾之人為眾所不齒。神偷白虎雖然年輕,卻也闖蕩了些日子,看她被真龍奚落後的急躁表情,便可知她也明白一言九鼎關乎個人名聲。
若說剛才的偷襲,更多情況下被視為交戰的手段,就跟買破綻誘敵上鉤一樣,是獲取勝利的方法。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