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他坐在桌子跟前發呆,似乎他天生就是為了讓他無所事事一樣,他不願意看到他幹一點兒重活。但現在他離開了。我是不是真的特別笨,所以那些重要的人,才會一個又一個地離開他的生活?莫文想,他沒有後悔過他的那些選擇,像程欣,失去她的時候,那段日子不能稱之為日子,那是地獄,是從未有過的災難。可他不能阻止她,那是她該做的。
但這一次,我做的對嗎?他覺得有些迷惑。可是一想到幾乎失去了莫蕊,那陣寒意又阻止了他伸向電話的手。他嘆了口氣,只是站起來,向那個年輕人說道,「我來吧。」然後慢慢把書整理好。
時間慢慢地流過去,新年轉眼就已經過了,春意悄悄來到這個城市。即使到處是鋼筋和混凝上的建築,可還是擋不住季節的來臨,當他開啟門,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便能感覺到,春天到了。
她的步伐悄無聲息,然後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濃郁起來,只是短短几天,綠色便佔領了這城市。樹木發出了新芽,再不是冬季那副光禿冰冷的模樣,但莫文卻仍然覺得冷清。
莫文閒暇時還是忍不住又去查了些關於沈家的事,上次他看到了劫匪的模樣,但這些人確實不屬於第一批的雜牌軍團,他不知道他們是哪裡來的,但給錢讓他們做這件事的人,似乎想要不留痕跡。
什麼人有足夠的錢,並想要如此掩藏行蹤?
沈家的人?
莫文嘆了口氣,關掉電腦,前兩天他在新聞上看到沈家的某輛車子在路邊爆炸,員警正在努力破案之類的訊息,可是確實破了案的訊息倒是一直沒有傳來。
沈家還沒解決這件事,這不是很奇怪嗎,他們上次可是活捉了足足兩個呢,叫莫文來問,十分鐘內就能讓他們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個兒小時候什麼時候尿過床都抖出來。可是那班白痴居然什麼進展也沒有!
以前,坐著看書,便能安靜地坐上一天,但現在注意力一個不集中,就會恍然地想起另一個人。他現在還好嗎?那些動作緩慢的保鏢還神經兮兮的、老跟在他後面嗎?他安全嗎?現在在喝咖啡嗎?還是在無所事事的發呆呢?還像以前那樣,參加宴會只覺得無聊,想打電話找人聊天呢?
他揉揉眉心,覺得這個人簡直像幽靈一樣,縈繞在空氣中,久久不散。無論幹些什麼,都無法沖淡他的存在感。可他明明已經不在了呀。
不過,還好莫文已經習慣於對抗這種情緒了。當你無法驅散它時,就要學會和它同在。
這大半個月來,莫文生活得很落寞,不過,在落寞和平靜中生活是莫文的常規生活方式。
除了前陣子偶爾的小插曲,他都快忘記他曾有過一段年輕歲月了。
當天晚上的時候,莫文聽到有人進了他的房間。
就生理時鐘來估計,大約是零點左右的深夜,當然,感覺到空氣有些不對勁兒時,他立刻就醒了。但是他沒有張開眼睛,仍保持著沉睡的姿勢,這是他的習慣。但他的手已悄悄伸向枕下,那裡有一把鋒利的軍刀,它總會在他的枕頭下面,這也是他的習慣。
他感到那黑影開啟了門,又悄悄關上,慢慢朝他的床邊走來。
他的手指已緊握住刀柄金屬的觸感,那觸感總能讓他感到安心,並且在這麼多年之後,感到興奮。
那時候一起混的朋友們,總說他的手像鋼琴家的手,但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一雙殺人的手。行為甚至是一樣優雅,但卻是截然相反的血腥。
莫文對於殺人這件事,熟悉得可以媲美他清楚如何做菜,什麼時候放油,什麼時候放鹽,什麼時候燜,什麼時候炒。
他也知道,從腳步聲聽來,這個人沒有帶槍,他的腳步雖然已經努力放輕,但看得出並不像真正的刺客那麼專業。當他靠近他一米以一內,他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狙殺他,他可以猛地躍起,抓住他的右手,當那人失去平衡時,他的刀子已經抹過了他的喉嚨了。不用一秒,他就能結束戰鬥。
如果他反抗,比如他力氣很大……聽腳步聲這可能性小得可憐,但也是一種可能性……根本不會喪失平衡,那他的刀子可以直衝著他的小腹過去,能一下子給他來個開膛破肚。
如果他抓住了他的手,他會狠狠撞上他的頭,與此同時是一記膝撞。
一秒鐘之內,他腦中已經閃過了無數的可能性。這樣的行為他不知道曾演練過多少次,自信一點兒閃失都不會有。
他握緊刀柄,那人已經離他只有半米了,進入了相當誘人的攻擊範圍。但那人看上去毫無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