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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一樣的早戀,為什麼輪到文修遠頭上就成了好事了呢?我敢說,要是漫兮和別人談戀愛,還不知道老師們要怎麼大張旗鼓的批評教育呢,前段時間九班的那一對就是例子,最後那女孩硬是被父母轉學走了。”周寧渾然不覺周圍氣氛的改變,吐露著自己的憤憤不平。
憑空而來的水,冷冰冰的兜頭一澆,怒火被澆熄了一多半。
一半憤怒,一半無奈,一半火熱,一半冰冷,舒朗覺得自己成了天山腳下得了無崖子絕學親傳的虛竹和尚,這時候被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一人扯住一條手臂較量內力,無計可施之下,忽冷忽熱,痛不欲生。
“你有沒有老師講古文詞彙的筆記?”他不願聽到其他多餘的哪怕一句話,尋找著其他話題。
“古文詞彙啊,我有是有,不過和漫兮的比差遠了,你還是等等她吧。”越是不想要提起,她越是無處不在。
“她不在。”
“哦,學校裡舉行英語演講比賽,要求高三年級選出幾個英語成績優秀的代表去做評委,老師就把漫兮和文修遠都叫去了,估計一會兒上了課也就回來了,你不急的話等等吧。”
人倒是越揪扯越多,舒朗的興奮被無以言表的失落和無能為力取代,那張證書上的燙金大字與文修遠的閃光形象相比也黯淡無光。草草的塞進課桌裡,他沉聲道,“我急用。”
一連好多天,舒朗都是一種不鹹不淡的態度,對她說不上不好,該笑笑,該裝裝,可是就是不對勁兒,漫兮捉摸不透,好不容易鑽個空子見周圍沒人問上兩句,他沒多少話,整個人似乎回到了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那個冷酷的舒朗。再想問,有人便來來去去,到了嘴邊的話也只好咽回去。
她想不明白,隱約覺得和文修遠之前的話有關,又苦於沒有機會溝通,著急上火加上高考前夕的壓力,漫兮總是睡不踏實,有時候一晚上可以醒上五六回,多半時間都處於淺睡眠狀態,於是,剛剛走了沒三週的大姨媽又串門來了。
她的體質偏弱,又有氣血虛寒之症,每到這個時侯少不得腹痛,頭疼,噁心幾個症狀,一次折騰下來總要受不少罪,這次加上經期紊亂,症狀更加重了一倍。
早晨的飯沒吃下去幾口,坐在車上還有些反胃,一邊文修遠看見她的蒼白模樣嚇了一跳,“昨晚又沒睡好嗎?臉白成這樣。”
文修遠難得一次不知道她的特殊時期,漫兮也不願多說,只有氣無力的點頭。
文修遠只認為她不願理會自己,心裡冒酸水,嘴上也管不住一向的刻薄,“臉色蒼白加上眼睛下的兩個黑眼圈,活脫脫的國寶一枚。夜裡不睡覺難道犯相思病不成?不用著急,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就自由了。”
漫兮本想反駁一句,沒曾想剛開口胃裡就是一陣翻騰,忍不住彎腰乾嘔起來。
文修遠見過她類似的症狀的,張口就問,“你不是又有親戚來了吧?才走了幾天啊?沒事吧你。”
嘔完了,漫兮歪在座椅上一動不動,不承認倒也不否認,文修遠一看果然猜對了,有些慌了手腳,“阿兮,這不正常吧,你……我們去醫院看看。”
“不要,沒事,你讓我休息一會兒。”漫兮緩過勁兒費力的說。
文修遠也不敢再多說,吩咐司機將座椅稍微放倒,空調溫度調高。
斷了的弦(1)
漫兮這樣的狀況還是沒能扛多久,課間操的時候,一陣眩暈,接著便直直的倒在地上。
早有人跑去通知了文修遠,他二話沒說從自己隊伍最前面趕過來,撥開眾人先給她披了自己的衣服,背起來往校醫院跑,武老師在一邊張了張嘴阻止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漫兮趴在他背上一動不動,連撥出的氣都悄無聲息。文修遠心裡一陣陣發緊,比起上一次揹她,她更輕了,沒什麼重量,他行動起來幾乎可以健步如飛。可是他又不敢飛,他怕動作太大,背上的她受顛簸,那樣瘦的手臂和細腿,一定脆弱的經受不住。
走在校園裡筆直的小徑上,文修遠聽到自己一向每分鐘六十多下的心跳亂了分寸,他忍不住鄙夷自己的陰暗想法,因為感受到身後身體不可思議的柔軟,他竟然希望前路漫漫不到頭,就讓他們一直相依偎,哪怕是他一直揹負著她的重量也無所謂。
沒有參加課間操而是在教學樓後面抽菸的舒朗得到訊息趕過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