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斷的戰鬥,無法補充的能量,貓狐要面臨的就是力竭的死亡。
安千還可以凝聚出其他影靈,即使力量會弱一點,但貓狐的生命只有一次,它完全可以切斷它和安千剛剛建立不久的血脈感應離開。
可它沒有,依舊堅定地守在安千身邊。半個時辰過去,荒涼之地的邊緣再次出現無數蕪族,並且這群蕪族比上次更加強大,嘶吼聲匯聚成氣浪襲捲而來。
貓狐站起身,身邊出現七八隻複製貓狐,它回頭看安千一眼,腦袋蹭蹭玻璃球,仰天悲鳴,轉身帶領著其他複製貓狐殺向蕪族。
安千就這麼坐在那,他只能看著周圍翻騰的血霧,看著不斷有貓狐消失卻再無凝聚而出。
難道就這麼看著,難道他就只能這麼看著!
耳邊的悲鳴與嘶吼,安千無力的手顫動最後握成拳,戰場被沙塵血霧覆蓋,他看不見裡面貓狐的傷亡,但他能感受到血脈相連來自貓狐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再次安靜下來,沙塵漸漸散去,複製貓狐已全部消失,本命貓狐慢慢地回到安千身邊,腦袋靠著玻璃球,它身上的血光已全部暗淡只剩下死灰般的色彩。
它抬起頭望著安千,一隻眼睛已經瞎掉,腦袋蹭著冰冷的玻璃,發出輕微的悲鳴,安千能感受到它心底的期盼,期盼他能從玻璃球裡走出來。
貓狐還未完美,神智只有五六歲兒童的智力,它知道自己隨時都可以離開,但是它簡單的思想總是回想起少年抱著自己,臉上不是靦腆也不是戾氣而是溫和的笑容,手輕柔地撫/摸著自己。
不像其他的候選者讓影靈永遠衝在前頭,除了引路之外,他一直擋在它的身前,更重要的是那天晚上少年手織草人時臉上的悲傷,讓它堅定地守在他面前。
影靈也是會選擇主人的。
半個時辰過去,四周嘶吼聲迴盪,安千握成拳頭的手發出“噼裡啪啦”地聲音,他聽到貓狐的悲鳴,他想要抬起手,想要站起身,想要打破身邊的玻璃,但是他不能。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北液體不斷改造,身體素質不斷提高,就連體內經脈也在不斷的裂開癒合中變得更加堅韌,但是這種以貓狐生命換來東西他不要,集中所有精神試圖運轉體內的魂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吸收所有的液體然後打破玻璃球出去。
安千不斷地嘗試運轉魂力,雙眼一片血紅,終於經脈中血色魂力出現,隨後生命之種浮現而出,但是還未結束,幽冥之火熊熊燃燒,冰雪之源騰騰翻滾。
除了這四種其實還有一種,那便是舒賢留下的淡綠色魂力,這魂力根本不需要他融合,當他表現出融合的意願時便自動融入魂力中。
五種魂力屬性同時出現,安千還未開始運轉它,經脈便開始寸寸崩裂,又在液體的修復下癒合。
當貓狐再次回到安千身邊時,它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腦袋靠著玻璃球沒了力氣,一隻眼睛努力地望著安千,喉嚨中發出陣陣低鳴。
安千現在看不見任何東西,體內魂力肆虐,但他能感受到貓狐的存在,四條魂力屬性已經成功吞噬兩條,玻璃球裡的液體不再瘋狂湧入他的體內,原本裝滿液體的空間有了空隙。
快一點,再快一點。
這次還不等嘶吼聲傳來,貓狐就站起身來,身影模糊,似乎回頭不捨地看了一眼安千,最後轉身跑向荒涼之地的邊緣。
動物有一種本性,將死之時不願讓主人親人看見,貓狐決定走得遠遠的,主動去進行它最後一場戰役,走得遠遠的,這樣它死的時候主人就看不見了。
“走,不要去。”安千試圖讓聲音傳出玻璃球,但是他做不到,他只能看著貓狐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心在絞痛,安千體內魂力瘋狂運轉,經脈的崩潰,肌肉的碎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玻璃球中的液體迅速減少。
因為他太弱了,所以連自己的影靈都保護不了,除了躲在別人後面,站在別人撐起的天之下他還能做什麼,什麼都抓不住,只能一味的失去,失去媽媽、失去哥哥、失去小主人……現在連自己的影靈都無法保護。
遠處傳來陣陣嘶吼之聲,他可以感受到血脈中與影靈的聯絡越發微弱。
“請堅持住,請再堅持一下。”液體瘋狂地被安千吸收,體內魂力只剩一條還未被吞噬完全,當最後一絲液體被吸收,魂力徹底吞噬乾淨,玻璃球“砰”然破碎。
安千的身體在這一剎那站起,抓起一旁的揹包和揹簍,化為一道殘影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