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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起,璇璣峰上竟凹出一個波光粼粼的大水塘。宇宙鋒畢竟兇霸,玄水劍偏於柔沉,相較之下防多攻少,然而用神劍防守的禍患又引發了,土地化水的規模遠超前兩次。眾多弟子摔入塘內,大呼小叫的拉扯掙爬。那邊桃夭夭持劍在地,唐連璧乘雲在天,各自蓄勢要做二次比拼。李鳳歧大喝:“快停手!再鬥殃及你的親孃!”桃夭夭身子一震,收起宇宙鋒道:“走開,我不跟你鬥!”嗓音粗啞如獸嘶。方靈寶喊道:“對呀,你們別打了!快聯手吧,聯手幹掉子虛天師才是正緊!”唐連璧道:“與蠢材聯手,我可沒興趣。”收斂冥霜峙立雲端。這時塘裡的人都上了岸,唐連璧袍袖一拂,水塘連底封凍,免了眾人失足落水之危。

子虛天師面露欣悅,點頭道:“心脈激鬥尚未停止,已能迎戰身外的強敵,好極妙極!突破煉魔壇場有望,大仁主就快臨世了!”桃夭夭背對著站立,身姿如石雕般冷凝。宓文妃驀地開口道:“你為什麼救我?”略頓了頓,幽幽的道:“你不是把我當仇人嗎?當仇人就該殺之而後快,為何又要保護我呢?你說啊……。”桃夭夭轉過身來,滿臉淚痕交縱,雙唇哆嗦著講不出話。

子虛天師喜色登即消退,嘆道:“唉,仍然不能拋棄人情,或許,這才是仁主最難超越的障礙。”宓文妃道:“天師退下吧,他成不成得了萬世真主,我此刻不太在意了。”子虛天師道:“怎麼,你也為人情所困?背棄門派的大計麼?別忘了,你之所以恢復仙力,全仗斷滅俗世私情。倘若情長不斷,又將墜入塵寰受苦。”

文妃恍如不聞,道:“我只想問他一句話,一句話……”十六年設局,她刻意疏離親子,只道兒子對自己充滿仇恨,剛才的救護之舉卻似落下個霹靂,陡然將心底的冰層炸裂了,母子之情潛流暗湧,什麼仙宗大計,回覆仙法等等,盡於絕對中動搖,心潮彷彿隨時會噴發。她竭力保持語調平穩,緩緩的道:“我問你一句,你當我是母親,還是仇人?”

全場鴉雀無聲,親仇分判的時刻,天上的流雲,地上的草葉,似都靜止凝神傾聽。子虛天師臉沉若水,也在等待桃夭夭的回答。一片沉寂中,桃夭夭嘴唇翕開:“我……”一字吐出,忽而堅定的道:“我不信!”踏上兩步,倔犟的揚著頭,任由淚水滾落面頰:“憑你們三言兩語,一番糊弄,就把什麼都顛倒了,我該恨誰愛誰全反了,十幾年所思所想變成虛假……。不信,我絕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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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入道篇 第二十八回 莫辨親仇淚滿頰13

文妃悽然笑道:“你要眼見為實是吧?唉,天文宿首座想的多周到啊,預先早就作好了佈置。”定了會兒神,招手命那持長幡的侍女近前,說道:“攝魂門有種‘迴夢之法’,可據當事人的肉身回溯往昔,觀看發生過的舊事,峨嵋的各位高手,我講的對不對?”

攝魂首徒蘭世海應道:“不錯,玄門是有這種法術。”

宓文妃道:“你煉成了?”蘭世海道:“迴夢法屬於本門上乘玄功,需要百年真氣做根基,我修為尚淺,惟知施法口訣而已。”他生性忠厚敦誠,自信玄門法學光明正大,因此逢敵方詢問便坦然相告。宓文妃指著長幡道:“你的攝魂法力盡收於此,經我靈幡運化,法力可提升千倍,足夠迴夢法之用。”

耳聞兩人對答,桃夭夭猛記起在剎夢國拜訪祈天仙壇,衡虛仙丈握他手臂入夢,作法察清了他獲取宇宙鋒的經過。蓋因人體與外境相互影響,任何動靜舉止,冷熱微變,音形顯示,或多或少均會留下微痕,即便不存於記憶中,身體和環境也可儲存蛛絲馬跡。比如嬰兒頭額磕傷,長大後不記得這回事,傷疤卻並不因記憶消失而抹去。又比如千載之下的赤壁清風徐悠,水波不興,東坡學士遊覽此地,憑靈性感悟,仍能體察到三國時舳艫鋪江,旌旗蔽空的戰場氣象。人生天地間,天地間有人,彼此神氣傳通,行跡互染,只是天下愚鈍者居多,惘然不覺不識罷了。天山仙宗的“夢演術”引天地靈氣附入人體,搜舊痕建立夢境,從而觀測其人過往的經歷。攝魂門的“迴夢法”原理相近,只不過玄門施法須以真氣為本,相比之下受限條件增多,困難加倍,效果也要遜色半籌。

思及於此,桃夭夭明白了,宓文妃要借回夢法重現舊日事件,讓他自己去見證判別。子虛天師撫須道:“這樣也好,親自追因證果,方知人情虛幻。”蘭世海站起身,正自猶豫不決。桃夭夭抱拳道:“有勞蘭兄。”他雖然求證意切,拿不準這是不是又一場陰謀,轉對李鳳歧道:“大哥,倘若我一去不回,拜託你照顧好小雪師妹。”李鳳歧點點頭,目光只盯著人群,小